时初平元年(190年)二月,董卓连败于虎牢关、鲁阳,见关东军气盛,又恐白波军趁势围攻洛阳,决定迁都长安,后召集朝廷众臣讨论迁都相关事宜。
董卓曰自光武帝为始,共历十一任皇帝定都洛阳,以占卜之术推算,现应将京都迁至长安,方能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众臣不语,唯司徒杨彪以殷朝皇帝迁都致百姓愤恨,且占卜之术乃邪道为由,阻止董卓迁都。
董曰关中土肥宜囤积粮草,秦国在此发家而吞六国,无需考虑百姓之意,以重兵压之,百姓定会顺从。
杨彪再出言否之,太尉黄婉亦出列附和杨彪之言,董卓对二人心有不满,以莫须有之罪名罢免了二人。
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仍认为不可迁都,董卓因二人曾向自己举荐袁绍、韩馥、刘岱、孔伷等人,且现皆为联军诸侯反攻自己,便以通敌之由将二人处死。而后心生悔意,担心众臣不满,又重新启用了黄婉、杨彪二人。
迁都前,董卓因喜刘协,又恐刘辩为联军诸侯所用,暗中派李儒鸠杀了弘农王刘辩,此事震惊朝野,满朝文武无不私下大骂董卓,皆欲杀之而后快。
迁都当日,董卓强迫献帝与自己同车前往长安,虽戏忠当初曾劝董卓切勿乱杀百官及百姓,然被联军等连败数阵,在报复心作祟下,仍差了了五千铁骑,行遍洛阳捉拿富户共千余家,插旗于头上,大书“反臣贼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为己用。又命铁骑五千挖掘汉墓皇陵,盗取其中陪葬金银物件收入囊中。
董卓以重兵驱迫百万洛阳百姓同行,其中有老弱病残拖累者,按戏忠之计尽将其捆于城门口以塞城门,防联军追击。
临行前,董卓下令将洛阳宫殿、官府、民房等尽皆烧毁,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廷尽为焦土,方圆两百里化为一片灰烬。
董卓军驱百姓而行,。
此时王允与貂蝉坐于马车内,戏忠骑马行于车旁随行,高顺率兵护送司徒府上下一行随大军前往长安,由于戏忠在并州军中名望甚高,高顺并众兵士对司徒府中人皆以礼相待。
行了个把时辰,貂蝉面罩白纱于车中实在憋闷,掀开帘子贪婪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却见戏忠正皱眉看着自己,知戏忠担心自己,便赶忙放下帘子躲了进去。
戏忠边行边望司徒府周围,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途中百姓遭军队践踏,死于沟壑及饥饿劳累者不计其数,见百姓如此惨状虽心有不忍,但却放不下貂蝉与王允安危,只得转眼望向别处。
再看其他百官亦携家而行,只不过行于其旁的士兵可不是护送而是看管了,稍有官员家眷拖累行军,轻则大骂催促,重则鞭打驱赶,百官中有不服者怒斥之,看管兵士先是大笑讥讽,而后拔剑横于其颈上,不服者惊而从之;百官中亦有心机者,以钱财贿之,看管兵士待其甚宽。
戏忠环视许久,忽见不远处一华服少年与一西凉兵士起了争执,少年背后站着一位老者不停的向后拽着少年,其争吵声音之大,亦引得马车中王允拉开帘子瞧了过去,王允只看一眼便唤戏忠于身旁,告知戏忠那老者与少年乃是光禄大夫杨彪与其子杨修,怕是二人被随行士兵为难,希望戏忠前去为二人解围,戏忠见王允急切,与高顺招呼了一声之后便向争执处走了过去。
戏忠走近了听到那杨修对士兵喊道:“我全家从洛阳搬出时,已被尔等缴走不少金银,怎地你这无礼之徒还敢向我等索要钱财?”
“嘿,我说这位小少爷,你家众人携带物件繁杂,已是拖慢了行军速度,你看看周围其他人,哪个拖慢了速度不是被打骂驱赶,我等兄弟心善,不忍对尔等拳脚相加,只要点辛苦钱不过分吧?”那士兵轻蔑道。
“辛苦钱?一百两银子也叫辛苦钱?我爹清廉为官,家中积蓄无多,又岂能喂了你们这些恶犬?!”杨修大声喊道。
那士兵见杨修不欲出钱,又如此侮辱自己等人,周围兄弟皆是面色阴沉,直接掏出长剑指着杨修大怒道:“你这小子不吃敬酒吃罚酒,管你家里是什么官,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兄弟们!此人故意拖延行军速度,极有可能是那联军的细作,误相国大事,我等可先斩后奏!”
周围其他士兵听此皆拔出长剑对着杨修及其家眷众人。
“哎呀,各位军爷切勿动手,犬子年龄尚小不懂事理,得罪了各位还望见谅,老夫这里有白银一百两请各位笑纳,莫要与小儿一般见识啊!”那杨彪见拦杨修不住,周围士兵又拔剑相向,一个不慎恐自己全家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赶忙从车里拿出银袋呈到那士兵面前恭敬说道。
“爹!莫要给他们银两,我看他们是否敢杀我等!”杨修拉着杨彪喊道。
“哼,老头儿,若是刚才我也就收下无事了,此时我众位兄弟受辱,这心中怒火怕是一百两难以平息啊!”士兵斜眼看着杨修,阴阳怪气对杨彪道。
“这……老夫身上再无更多银两了……”杨彪为难道。
“那……可就别怪我等无情了!下辈子让你这儿子嘴上留个把门儿的吧!”士兵说罢便举起剑来。
“且慢!”戏忠行近了赶忙下马喊道。
“嗯?”杨修杨彪及周围众士兵皆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