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明气清,荀彧拉着戏忠前去城中市集一逛。
二人边走便聊,荀彧道:“我侄公达当真无趣,为早日出仕,竟自去那洛阳寻仕途之道去也,哎,幸吾身边还有志才你啊!”,接着又笑道:“遥想当年,你我二人还是在这市集中相识,也不知志才你是否还记得那时的场景。”戏忠眼含笑意,手抚胡须道:“自然是记得,那时应是地痞恶霸几人欺凌一卖货老人,向其索要所谓的安保税,否则便要砸了他的摊位,我看不过去,便出言斥责那几个恶霸”。“是啊,那时我亦在旁,正欲出仗义执言之时,未曾想到一个孱弱少年竟先行斥责那几名恶霸,这少年虽芒屩布衣,却义正言辞,斥的那几名恶霸是面红耳赤,我对那少年也是心生敬佩啊!”。戏忠挥了挥手道:“匹夫之勇罢了,我虽有理可说,但却无自保之力,要不是你荀文若及时带着荀府家丁出现,摆明身份,惊得那几人拱手告罪逃窜,我想我那时必定会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啊!”
“哈哈哈……还算你有良心,记得我这救命之恩呐!”荀彧大笑道。戏忠瞪了瞪大笑的荀彧,说道:“是是是,多亏了你那几个家丁出手,还有你荀氏在外的名声,不然某人可就和在下一样遍体鳞伤咯!”荀彧也不在意,大笑道“哈哈哈哈,不过也多亏那几名恶霸,否则我也无法结识戏兄你啊!我也算是为大汉发掘了良才嘛!不过戏兄你这身子是当真需要医治一下,莫要做那短命鬼,成为我大汉之憾也。”
“呸!真是狗嘴中吐不出象牙!说到我大汉,朝堂最近依然是老样子,宦官国戚横行,倒是那太平道,发展势头是愈发强盛,已经威胁到汉廷,就算太平道不造反,这朝廷再昏庸也无法任之发展了吧!看来这乱世,是要到来了啊!”戏忠叹道。“乱世,那正是我等人杰建功立业之机,听戏兄这一番话,我倒是对那乱世更为期待了啊,哈哈哈!”荀彧激动道。
戏忠默然,抬头望天,心想:“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荀彧见戏忠不言,以为戏忠不想再说此事,便将话题转移,“听闻咱们县中最近来了一对任氏母女,从忻州逃难而来,那任氏生的虽没有国色天香之姿,但也是那沉鱼落雁之貌。戏兄可有雅致我二人前去赏之如何呀?”
“你这不羁之徒,刚娶了那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还胆敢出来拈花惹草,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被送进宫中成为我大汉阉宦之栋梁啊!”这话听的荀彧那是脸色顿时一变,连道:“非也非也,我乃是为戏兄你着想,须知你还未曾婚娶,我自己可是毫无想法。”
正待戏忠出言,却见前方有一处四周围满了人,人群中间传出男子的吼声与女子的哭喊声,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朝人群方向疾跑而去,挤开围观人群,二人看到声音的正主,原是三名壮汉正在打砸那卖馒头的摊位,另有两名似乎为同伙的少年在不停把馒头放入袋中,而旁边有一个美妇欲阻拦却无奈气力不足,只得瘫坐在地上哭泣,其怀中抱着一名约有总角之年的女童亦在哭泣,想必是那美妇的女儿。
这一对儿母女相拥而泣,哭的周遭围观者那是不忍直视,却又碍于那几名壮汉过于凶悍不敢出手。壮汉中领头的一位道:“我等皆是为太平道信众,见你面相与我太平道有缘,才勉强收取你家馒头为供奉大贤良师,这可是你的福气,大爷我平时才看不上你家这点破东西!没想到你这妇人还不知感恩,竟强加阻挠,这可是对大贤良师的大不敬啊!这下我只能将你母子二人带到大贤良师面前亲自教诲了。兄弟们,来啊,给我带走!”
说罢,那其余两名壮汉便欲上前架走这母女。此时旁边那收集馒头的消瘦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那哭泣的母女,想必也是心中不忍,便对壮汉说道:“头领,还是算了吧,我等只为果腹,莫要为难这对母女了”,另外那收集馒头的微胖少年也似乎鼓起了勇气,怯懦的赞同道:“是啊,头领”。“我呸!你们两个小东西!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的,也不想想是谁带着你们找吃找喝,赶紧给我把馒头都装好了,不要耽误了老子的事情,否则有你们的苦头吃!”两个少年见首领怒喝,便也不敢再继续说话。
荀戏二人对视一眼道:“哼,没想到竟是见色起意,看来你我二人今日不得不再教训一次这欺压百姓之人了”。二人相继而出,对着那几名壮汉大喊住手!惊得那几名壮汉是愣了一下,那拾馒头的两名少年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荀戏二人。
壮汉头领见这二人身穿华服,腰间挂剑,料定二人身份必不简单,自是不敢过于放肆,但又碍于在手下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便鼓起胆子对二人道:“你们俩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我太平道之事,快快离去,我太平道必不怪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