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顾不得满手的血,抬起衣袖去擦急出来的泪。
要想睡过去,必定是死过去了。
腹中那小冤家根本没放过母亲的意思,木槿又痛得仰起脖颈,闷闷地哼一声,已经很是无力。
这时,那垂着的帘帷后,忽传来猫儿般细弱的啼哭。
木槿精神一振。
“我的孩子?”
帷后便传来楼小眠低醇的笑,“是啊,你的孩子。”
木槿喘息着问:“楼大哥,你不是睡去了吗?”
楼小眠道:“是啊,可睡不着。总要等你把另一个孩子生下来才放心。”
木槿道:“可你不去睡,我也不放心呢!”
又一波阵痛袭来,她扯着被头痛苦呻.吟,颤声道:“楼……楼大哥,不然还是陪陪我吧!陪我熬过这一夜……好疼……再弹一支曲子给我听可好?”
楼小眠道:“好。我叫人拿琴过来。”
他的声音始终很低,低得木槿在自己的痛苦里再顾不得去分辨那微颤的尾音到底蕴了多少的勉强。
她自然更看不到,楼小眠被扶进来后,几乎一直伏于地上的身子。
他被离弦背回来,半昏半醒间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木槿在找他。
木槿在找他,他的小今在找他。
即便已为人母,她似乎依然是当年他三个月大的小今妹妹,用她纯良的大眼睛看着他,全心全意地信赖并依赖他。
哪怕被他丢弃在木槿下,还是咯咯咯地笑着,让她无邪的笑声凝固于木槿花下,成为丹柘原曾经的最美丽的风景。
所以,他被抱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