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兰在日记中提到,“寻路者”在灰谷边境设立了飞行点,并且雇佣了饲养双足飞龙的人。I.com虽然做好了应对陌生人的准备,但是看到那个身高不到我一半的侏儒站在灰谷边境一处偏僻的山坳里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嗨,陌生人。”女侏儒把防风眼镜往上推了推,“您来早了,这条航线还没有开。如果你想打架,相信我,这不明智。”
“额,你……你好。我想这儿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的通用语不至于太差,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把握应付即将有可能出现的侏儒死亡射线或者是撒网器之类的,“瞧,小姐,我们以为这里是部落的双足飞龙起飞点……我们的朋友负责那里……”
“天呐,摩力克快来看,这儿有个会讲通用语的血精灵!快说快说,你的朋友是谁?”
“他叫多格兰,也许你知道他的地方在哪儿?”
“多格兰啊……”她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我,两个粉红色的辫子像棉花糖一样摇晃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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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我的腰忽然被某个不算太硬的物体撞了一下,接着就有一个高音频的声音叫了起来:“血精灵!!”
“嗨。”我花了一点功夫才看清了那个没留神前面撞在我身上的…另一个侏儒,呈三角形向上炸起的头让我想起了丁丁,在那下面还有和头的长度不相上下的胡子,同样造型夸张的防风镜几乎盖住了半张脸。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侏儒暴跳如雷,一激动就结巴,“你要是以为自自自己比我高…高那么多就可以欺负奥尔兰娜就错了,我会让你知道侏儒撒撒撒…撒网器的厉害!”
“不是这样的……”
“想都别想!自从这玩意儿完成的那天起,你就是它唯一的受害者!那东西本月已经坏了十次…”奥尔兰娜惊恐地上前阻止,但是在她来得及把话说完之前,那把造型古怪的射器就启动了,随着“嘭”的一声,一张大网向上弹起,转了几圈后缓缓降落,牢牢地把他自己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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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次。”女侏儒更新了记录,她无奈地上前拉扯着网兜试图将她的朋友救出来。
“可恶!你这邪恶的血血血血精灵!”网兜里的侏儒拼命挣扎,“你到底对我的撒撒网器使了什么奇怪的魔法!快放我出去!”
“给我闭嘴,摩力克!……”奥尔兰娜一边寻找着网兜的开口一边向身后的我解释道,“请别见怪,大多数侏儒并不像他一样,我们很……很……”
“很正常。”摩力克自嘲道,“至少不会对一个从没成功过的东西那么执着。”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网兜,再将它一点点叠起来塞回撒网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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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得了,摩力克,把那玩意儿的保险关掉吧,省得它像上次一样弹出来。”
“你来关掉它吧,我觉得一小时内我不想再看到它了。”摩力克把东西扔给了奥尔兰娜,自己沮丧地走回那些正在打包的箱子的方向。
“怎么关?是按这个吗?”
“按按按…”
于是奥尔兰娜按下了某个按钮,结果是撒网器砰地一声又弹出一张大网,把他再次兜了起来。
“我让让让你按旁旁边那个绿色的按钮,不是扳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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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们要离开了。”我和侏儒们蹲在一起搅拌着一桶糊状物,那桶由草料、肉末和炒面粉混合在一起的饲料引得旁边的双足飞龙和角鹰兽紧紧地靠拢过来。
“是啊,联盟和部落都宣布放弃这个飞行点了。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正在打包准备离开了,”奥尔兰娜说,“原本我们想等多格兰来再告诉他的,但是‘寻路者’出了召回令,我们也没办法。”
“寻路者?”
“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以为那是部落才有的组织吧?”她觉察出了我惊讶的原因,“事实上在航线开拓之前,双方阵营的测量员一直是共事的,直到航线确认之后双方才会将基地分开。谁让经费常年紧张呢,很多资源不得不合用,这也算是‘寻路者’诞生的理由。”
“我是刚加入不久的新人,这些他们还没跟我说过……那……你们…和部落…”
“原来你也是寻路者的人,早说嘛!看来你还不习惯,这是一个由各种族的冒险家组成的团体,那是真正的冒险,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才没时间掐来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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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来,多格兰的航线进行到哪里了?”
“北方……”奥尔兰娜站起来转身向北方,月光正穿越山峰上婆娑的树影将远方的夜空染成一片银蓝,“等等,多格兰呢?既然,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他人呢?”
“哦,他……他最近不能来了。”
“为什么?他绝不可能放弃这条航线。”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噢,这个么……”奥尔兰娜转向摩力克,那个正用皮带扎紧行李的侏儒咯咯笑起来,由于后仰的幅度过大他惨叫着从一大堆箱子上面掉了下去。
“我很好,很好……”摩力克马上爬了起来,“多格兰的老婆正和他闹闹闹闹情绪呢,他要找到航线尽头的某个地方,给她一个惊喜,嘿,他是这么说的。”
“赞卡沙……”
“没错,他的小羊排。”侏儒咧开嘴怪笑着,“嘿,你刚刚说他不来了?”
“额……是的,他在一个叫十字路口的地方服役,后来他们和野猪人干了一架,我恐怕他在床上要多呆一阵子。”
“噢,太不幸了。你会说通用语……这么说你是来代替他的?“
“很显然是的,我是说,我要先查看一下他的成果,……为了写报告。”我撒了个谎,因为我觉得现在说出多格兰的死讯只会让他们怀疑我是杀了多格兰的凶手。
“我……我很想帮你们,不过我也没去看过那地方,恐怕你们得自己去了。”奥尔兰娜指了指行李,“我们得赶上塞拉摩的船才行,我只能把它给你们。”
一只四足动物应着她的口哨走了出来,它有着狮子的身体和脸,还有像蝎子一样的尾部,背后巨大有力的翼蹼紧紧收着。
“漂亮的家伙不是吗?”奥尔兰娜拍了拍双足飞龙肌肉强壮的颈部,“我们管它叫小福伯斯,它的父亲是多格兰的坐骑,我也很久没见到它了。它将会带你们去寻找多格兰的秘密航线,我这儿还有些东西,不用会过期,送给你们了。”两朵粉红色的棉花糖在行李堆里又摇晃了一阵,她将一整包冰霜防护药剂和皮草斗篷给了我,“当你上到半月峰之后再使用它们,如果你不想变成冰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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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从牛头人这里买来的车送给了他们,两只机械鸟拉着侏儒们的行李车慢慢地走了,我身边只留下了一只一直把脸插在饲料桶里的双足飞龙和一个面色凝重正在赌气的精灵。
“喂,我说,”我在飞龙旁边蹲下,“你知道你老爹飞哪儿去了吗?半月峰什么的,地图上从来没有哦。”
远处茂密的森林中传来几声轻微的鸟儿的啼鸣和拍打翅膀的声音,晚上的风吹过来却是有些冷了。离开了炎热的赤红之地,这里的气温下降了很多,提醒着我已经到了什么地方,而我即将要去的地方更加寒冷。
“喂,你有没有想过,你老爹现在在哪里?”我继续对飞龙嘀咕,“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就再也看不到它了,然后过了一些年,你也成了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说,这就是生命,老的死去,新的活下去?”
小福伯斯仍然豪迈地吃着这个营地的最后一顿饭,宽大的嘴里出一串稀里哗啦的吞咽声。
于是站起来,把其中一件毛皮斗篷披到凯尔身上,在我放开手指的时候他忽然打破了僵局,“不要对这孩子说奇怪的话。”
“它又听不懂。”
“它要是不懂,怎么带我们去多格兰地方?”凯尔打开了多格兰的笔记,“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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