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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17 古今幽恨几时平(1 / 2)

 “逆子!你是不将杨家祖宗留下的家业败得精光你不甘心呀!”杨焯廷跺脚气恼得咳喘不停,福伯忙搀扶了老爷卧床歇息,不停地劝云纵:“大少爷,你就依从了老爷吧老爷毕竟是见多识广,他是你爹,哪个做父母的不指望子女好?”

云纵跪在地上,直看到仆役们往来伺候,郎中们进进出出诊脉,但他牙关暗咬,大清如今的国势,非是一剂猛药难以治愈。

杨焯廷并未在京城久居,而是扶病回龙城将养,云纵也离开京城去天津,但留了家人在京城浏阳会馆附近的宅子。

天津小站云纵不便带家属随军,平日里食宿基本都同原大帅一处。

修文和多多都敬云纵如兄长,军务不忙时,云纵也带了修文兄弟去骑马读。

这日原大帅约了云纵在花间小酌,一脸愁烦,叹息不已。

云纵问:“大帅如何愁烦?”

原仲恺摇头道:“前日蒙皇上召见,抬举原某,只是才一回小站,鹿大人送来老佛爷御赐的一串佛珠。”

云纵目光同原大帅接触,心里知道光绪帝锐意变法,要启用原仲恺,皇上手中无兵权就难以成事,只能指望原仲恺小站新军。但是老佛爷自然不会让皇帝如愿控制这支新军劲旅,所以也让鹿荣去拉拢原仲恺。原仲恺如今是骑墙,左右不定,这是为臣的大忌。很少有人能做到左右逢源。首鼠两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大帅怎么看?”云纵淡然问,似乎并不关心。

原仲恺呵呵地笑,笑过一阵夸赞道:“吉官儿,你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爆竹一般一点就燃的毛头小子。这朝中地时局你也看得清楚。是了,两边都不能得罪。但我们心里一定要有个准主意。新军新军,只能在顺应天下潮流。肯吐故纳新的主子才能成为新军,若随在那因循守旧的人手下,就如北洋水师,纵有虎狼般的兵将,也只能效法邓管带空沉一片报国心到海底。”

云纵一阵激动。不想原大帅在此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关口,还能以大局为重,没有向父亲一样趋炎附势去死抱老佛爷地大

云纵在小站练兵,谭三哥被皇上抬举调任去军机处,任军机章京地要职,并且皇上已经向老佛爷痛陈利弊,决心一定要变法维新进行到底。

变法的诏下达时,云纵很吃惊此事地速度,似乎一觉醒来。天下大变。犹如他一梦醒来。发现他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所在。

在京城,云纵去见谭三哥。也带了原大帅诸多不安和猜测去谈寻口风。一路上车马总是难以行进,处处受阻,无数儒生在闹事集会在官府门前递联名状。

云纵不解地问乐三儿,让他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状况,乐三回来说:“哥,是生们因为废了科举,没了前程,没了指望,在上闹事呢。”

云纵从车帘向外望,心想你一挪步,定然会踩死几只蚂蚁,不定是有意无意。

见到谭嗣同时,谭三哥踌躇满志,手里把玩一个地球仪,向云纵解释着欧洲和日本地变法,讲述世界的格局是怎样,大清这四门紧闭,门窗钉死不见太阳只靠火烛去取亮的国家也该见见太阳了!

在来到北平同谭三哥亲密相处前,云纵对变法可谓嗤之以鼻。但谭三哥不愧是一代伟才,只拿天津小站的新军和满清八旗兵、绿营军的对比来分析变法维新,就令云纵入拨云雾一般恍然大悟。

谭嗣同告诉云纵,他已经向皇上保举,要提拔重用原仲恺和他这两位新军首领。

大展手脚是云纵所愿,为邓管带报仇让国家不受外辱也是云纵所盼,所以云纵点头道谢,心里对这场即将到来地风暴充满期待。

怀着对大清将来国富民强日子的美好憧憬,云纵回到小站向原大帅复命,原大帅捻了胡须频频点头称是,夸赞皇上的英明睿智。七月流火,北方的气候忽然热得难忍。

正在云纵在天津大展身手时,忽然接到父亲的电报。父亲杨焯廷再返回龙城的途中遭遇风寒,一病不起,命他速速回家见上最后一面。电报措辞很是严重,云纵猜想不似父亲诓骗他。

云纵回到家中时,父亲已经不能下地,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气。

云纵心头暗惊,不曾分手不过数月,父亲憔悴孱弱如此。想想父亲来天津代天阅兵时那威风凛凛的气势仿佛还是昨日之事,白驹过隙,有限光阴等闲身,一年的光景无形度过时,忽然发现草木凋零。

“吉官儿,只你回来啦?珞琪和孩子呢?”杨焯廷喃喃道,期冀的目光望着云纵,干咳了几声,仿佛有痰咔在喉中又难以吐出,痛苦不堪,声音也显得含糊不清。

明明知道儿子地回答,那可爱地小孙女他怕闭眼前再也见不到,但杨焯廷的目光还是温和地含笑望着儿子,喃喃说:“爹答应过凤儿,下次见到她,一定当大马给她骑,当白龙马,要穿一件白色的袍子,锦缎的,和马毛一样柔顺的袍子。”说罢自嘲的呵呵笑起来,笑过一阵又猛咳起来。千军万马的统帅,竟然要给小孙女当马骑,云纵不免心酸。

“大人不要听凤儿胡言,她调皮得很。“也不如你幼时调皮,你小时候,硬是要揪了老祖宗的白发去拴蚱蜢,不给就哭,哭得天翻地覆。”杨焯廷笑着,那笑声中含了凄惨。

帘子一挑。霍小玉进来,提着白色香云纱的裙子,外罩一件玉色及膝的宽大褂子进来,挺着隆起地肚子,脸颊微胖。行动有些笨拙。见到云纵淡然一笑。只关切地凑到床边要扶杨焯廷起来捶背。

杨焯廷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只说了句:“有吉官儿在这里。让我们父子好好说说话。”

霍小玉望了一眼云纵,那眼神中无限隐意。只嘱咐老爷小心身子不要伤神,踟蹰地离去时,不时驻足回身望着父子二人,目光中含着忧郁。

屋里恢复寂静,只那只西洋钟钟摆有节律的摆动。

“抬起头吧。你何曾如此诚惶诚恐过?若真是心里对君父敬畏,也不是你杨焕豪了!”

嬉笑怒骂的话,反惹得云纵也不由笑了抬眼望了一眼父亲。只那一眼,云纵才看清父亲面容的憔悴,瘦得皮包骨头一般,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说话时手不停在颤抖。想想父亲也算是朝廷一方封疆大吏,如今病来如山倒。颓废如此。心里有些惨然。

“身子好些吗?”一句问话云纵觉得尴尬,本应是他这个儿子千里之外奔回家探望病如膏肓的父亲。他该问候父亲地病情,反是父亲问起他来。

屋内令人紧张地平静过后,云纵释然的一笑道:“儿子身上那痼疾,怕也是沉疴难去,老大人挂记了。”

杨焯廷紧张不安地望着儿子,沉吟片刻追问:“吉官儿,你对爹说实话,你那个……是……”

无望地摇摇头,痛苦地说:“吉官儿,爹实指望你为杨门多添几个孙孙,天意报应呀!若你真是病不见好,也罢!日后就从你几个弟弟的孩子中挑两个睿智可造地过继到你名下,为杨门延续香火。”

沉香的气息袅袅从紫金熏炉中游散弥漫在屋中,吸进去一种令人心沉的气息。云纵心想,父亲怕知道自己大病难愈,去日无多,才开始惦记子嗣之事。心中对父亲的千般埋怨,如今对一个垂死之人也不好争辩,心口不一的应了句“儿子谨遵大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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