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指贯良腰间的长剑道:“这是我的剑,还我”,说罢,将手伸将出来。阳光下,芊芊素手,洁白如玉。
贯良看着那女子向自己伸出的小手,又想起那日泰山上掩埋三人,虽然在光天化日下,贯良的汗毛仍然是根根竖起,冷汗直冒。半响才回过神来,指着那女子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泰山上那女子”?
那女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回答。
贯良望着那女子,心神依旧大乱,自己明明掀过她面纱,探过鼻息的,怎么现在又活将过来了。心中慌乱,贯良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道:“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吗,我掀开过你面纱看过的啊”。
那女子闻言身体猛的一晃,险些摔倒在地,身上再也不复方才的淡雅,冲着贯良道:“你说,你说,你看过我相貌”。
贯良点点头,对于这问题,在他心中确实是没有什么可抵赖的。
他回答的甚是轻松写意,那女子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气苦的很。一把上前扣住贯良的手腕,同时口中对着空中喊道:“白儿,还不下来”。她这脆生生一喊,围观在周围的人,都恨不得是喊自己,而林勇更恨不得那女子捏的不是林朝的手,而是自己的。
贯良被那女子扣住自己手腕,心里一突,还没来得及质问那女子,便看到女子朝空中喊了一声:“白儿”,贯良正在猜测那女子此话何意时,忽的听到一声长长的鹤呖,那鹤呖开始声音尚轻,但到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大,接着贯良便看到一只白鹤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白鹤丹顶红喙,全身雪白,只有尾巴上的羽毛是黑色的,不过与寻常白鹤不同的是,面前这鹤竟是有一丈多长,方才飞到自己面前时,劲风扑面,要不是这女子握住自己的手,贯良险些被这白鹤的双翅扇入水中。贯良心中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被这白鹤关注了一上午,上午所听到的鹤呖就是这白鹤所的。
那女子见白鹤已经停留在面前,握住贯良手腕的手一紧,同时脚下用力,带着贯良跃向那白鹤背上,那白鹤显是与女子配合良久,女子一上鹤背,那白鹤便一声鹤呖,展翅飞向空中。
眼前的这一切,生的是如此突然,贯良还未回过神来,那白鹤已经展翅高飞,待贯良回过神来时,白鹤已经翱翔在万丈高空。冷风扑面,白云在身边漂浮,地面上的一切,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小。贯良背靠着那女子,坐在鹤背上,心中一下子变得七上八下起来,生怕这白鹤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一把从空中坠落下去。
地面上,趴在岸边身上还在滴水的林勇,此时也顾得不得冷了,自从那白鹤带着贯良,从他眼前飞过的时候,他心中便变得拔凉拔凉的了。林夕的护短,林家村的人是都知道的,而现在林朝从自己这里,被一只白鹤带走,说出去谁会相信。再说要不是自己执意要林朝跟着自己走,林朝也不会遭遇这番横祸,想到这,林勇恨不得狠狠的扇上自己一个大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林勇一愣,心道自己一巴掌还没有打上去,怎么就响起来了,抬眼看去,自己的船老板,正在那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口齿含糊的道:“我叫你多嘴,我叫你去巴结人,你看你,现在要巴结的人没了,钱却白白浪费了”.
身在半空,贯良开始还有点害怕,时刻担心着这白鹤忽然从空中坠落下来,但一路下去,那白鹤飞的却是异常平稳,丝毫没有出现什么状况。贯良恐惧之心稍减,对于这白衣女子终究要带自己飞向何处,又担心起来,如此在心头胡思乱想了一阵,贯良把心一横,再也不管这女子要将自己带向何处,而是静下心来欣赏起身边,这无边的景色来。
红日高悬,白云飘浮,在整个寥廓的天空中,一人一鹤穿行在白云中,便如神话里的神仙一样,是何等的自在。“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自从生下之时,贯良便被母亲,灌输着好好读书,将来好报效朝廷,为国效力的思想,平日里更是只顾苦读,又何曾有过如此的自在。此时贯良但觉心中一阵莫名的快意,已经完全将背后的白衣女子,给自动忽略掉了,彷佛这鹤背上就是他一人一般。只是赏景自得之下,他却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越来越靠上,跟他贴身而坐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