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对方引上钩,6仁心中自得,却不紧不慢的又舀了一勺酒入盏,慢条斯理的道:“昨日我来徐州卖柴,偶见陶府君亲送曹太尉一家出城,又闻得陶府君差都尉张?将五百军士护送曹太尉一家前往衮州……糜别驾,你不觉得陶府君所差非人吗?”
“这个……”
6仁早上对荀立说的那一番话,现在又对糜竺诉说了一番,听得糜竺与糜贞是心惊肉跳。只是这一番话说完,又向糜竺解释了一些里面的厉害关系,窗外的天色可就已经暗了下来。有从人进房点起烛火,6仁抽空望了望天色,知道今天自己是回不了小村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糜竺是知趣的人,一见6仁的神色就知道6仁是在想什么,赶紧适时开口道:“天色不早,义浩又住得颇远,若是连夜赶路只怕多有不便。若义浩不嫌糜竺寒舍残破的话,不如就先去寒舍将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动身不迟。”
6仁要的还就是这个,当下也不推脱,只是客套了几句应付一下而已。接着糜竺就让从人带6仁去他在徐州城中的官坻暂歇,自己则推说有客人要见与糜贞留在了厢房里。等6仁走远了,糜竺便在厢房中来回的转起了圈。
“兄长,你看这个6仁会不会只是在危言耸听?”
“不知道。三妹,这个人你是怎么碰上的?我竟然完全看不透他!初一见面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武夫,可是相谈过后,他给我的感觉是深藏不露,绝非一个武夫那么简单。而他最后说出徐州将有大难一事,我有心不信,却又觉得不信不可……”
“既如此,兄长何不早些通报于陶府君知晓?”
糜竺很无奈的笑了笑:“三妹,陶府君待我如何,你难道还不心知肚明?我虽被聘为徐州别驾,但不过是陶府君收买人望、安士定民之举,我又何曾有过半点别驾之职的应有之权?平时我对陶府君也多有进言,陶府君对我却只是虚词相应而已,真正对我的进言,陶府君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说句自嘲之言,为兄这个徐州别驾,不过是个无用的虚职而已。”
糜贞默然的摇了摇头道:“那这个6仁口中的徐州大祸,兄长打算如何去应对?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
糜竺轻叹道:“陶府君对为兄的话根本就不理不睬,为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啊。再者这些都只是6仁的一面之词,那张?会不会如他所说劫杀曹太尉一家也未可定论,我若冒然为之必遭人非议,实属不智之举。况且曹太尉一家已行一日一夜,追之不上又如之奈何?三妹,你虽为女儿身,但心思谋略犹在为兄之上,你可有何妙计应对?”
糜贞沉吟了许久才道:“这件事要应对,说难却也不难。兄长手下僮客无数,只消差几个得力之人骑快马赶上曹太尉一家,远远的监视住动静便可。若张?未曾如6仁所说的那样作贼到也罢了,若是真如6仁所说的那样劫杀曹太尉一家,就命他们连夜赶回徐州报知兄长,到那时兄长再报知陶府君亦未算迟。而我们糜氏也可以马上把徐州以西的产业、人丁全数调走,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折损。”
“怎么,三妹你相信6仁所说的曹太尉一家遇难之后,曹孟德会大举攻伐徐州的话?”
糜贞与兄长独处的时候可不会像有外人在场那么拘束,伸手倒上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秀眉紧锁到了一处:“我也说不清楚。我和他因为一些误会,算得上是小小的仇家,对小妹来说他这人也着实有些可恶,可是他方才所说的话真的有太多可取之处。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为了防备万一,我们也该做一些相应的准备。一但真如他所言,衮州曹孟德大举攻徐,那徐州以西一带我们糜氏产业会受到的折损就太大了。”
糜竺微微点头:“三妹言之有理!迟些回府,为兄便差几个心腹之人赶上去刺探……哎三妹,那这个6仁我们应该如何对待?”
糜贞紧锁的双眉差点没拧到一块儿去:“大哥――小妹找你出面本来是想让你帮小妹出一出心中恶气的,结果你一听说他身怀绝技就想招纳结交,把小妹我的颜面就扔去了一边不顾。小妹我顺从大哥之意,不与他为难便是,可小妹心中还是有气啊!这6仁要如何对待,大哥自己拿主意便是,与小妹无关!”
“你、你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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