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成禄,还是杀不了,穆宗的牛脾气上来,无罪释放也说不定。
如此一来,被打脸的,就不仅仅是吴可读这个小小御史了,正在主持西征的左宗棠,也会受到某种形式的牵连——成禄是被左宗棠弹劾落马的。
乱子如果闹大了,自己的身后,就一定有“不知轻重、沽名钓誉”的讥评,未必尽是“乾坤双泪眼,铁石一儒冠”之类的赞誉了。
吴可读必须等待时机。
光绪五年,穆宗和嘉顺皇后奉安惠陵,百官送葬,“随扈行礼官员”众多,其中就有吴可读。就是这一趟,从惠陵回来的半路上,吴可读“尸谏”了。
吴可读选择此行、此时、此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有明显的“殉葬”的意味;他的遗折,主旨在主张以穆宗的嗣子接德宗的大位,并无一字批评穆宗之语,则左看右看,都是一心一意,为“先帝”打算,在“先帝”曾经要杀他的背景下,吴可读此举,愈发显得拳拳忠爱,赤心不改,真正是“可昭日月”了。
吴可读所谓“尸谏”,虽然动天下、惊鬼神,但是,没有任何人被打脸,反而替上位者补上了一个小小的漏洞,因此,他的身后,相当不坏。
两宫皇太后下旨,“吴可读以死建言,孤忠可悯,着交部照五品官例议恤”——“复起”之后,吴可读仅仅是一个六品主事,一直到“尸谏”的时候,也没有动过窝。
同时,准许为吴可读建立专祠。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上谕中明确指出,“其继大统者,为穆宗毅皇帝嗣子”。
这就是说,吴可读的“谏求”,获得了“上头”的首肯,并在煌煌懿旨中确定了下来。
至此,吴可读之死,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结果却是“皆大欢喜”,这个情形,真不晓得叫人说什么好了。
关卓凡由此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吴可读此人,虽然性子倔,不怕死,但是,并不会真的和“上头”对着干,他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角色,“道理”说通了,再给他些脸面,甚至捧他一捧,这种人,是可以收服的。
还有,吴可读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其行为,也是一向独立的。这一次,他貌似站在醇王一边,但究其竟,除了有小部分理念彼此契合外,主要还是却于刘宝第的情面,吴可读并不是醇王的人——当然不是,原时空,主持对他的审判的,正是醇王,他差点死在醇王的手里呢。
唉,可惜的很,原时空的这个事儿,没法子跟您说呀。
总之,关卓凡认为,吴可读此人,现在虽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但是,如果应对得法,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奇妙的“反作用力”呢。
好吧,咱们“王大臣会议”上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