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抱着秦观回到家里,他发现家里好不热闹。
杨云睿夫妇、冯澈夫妇甚至师父、师爹,他们竟都来了。看着师父夫妇——现在应该改口叫岳母、岳父——陈煦有点惭愧,清儿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回京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拜会。
“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也不告诉我一声。”
在冯澈身上看不到他如今这个年龄该有的老成与持重,陈煦尚在三米开外,他就如大鹏展翅般跃到了他的跟前,如果不是陈煦抱着秦观,他一准狠狠的拥抱并结结实实的捶打他的胸膛。
这是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秦观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看到秦观身上的伤,冯澈为之变色。
“被石亨的孙子叫人打的。”
杨云睿听到“石亨”这个名字,他神色颇不好看,两人的明争暗斗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真后悔当年让他戴罪立功,否则焉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石亨不仅嚣张跋扈,他甚至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朝廷中无论是谁弹劾他都免不了贬官下狱的结局。陛下英明神武,他何以看不透石亨的不臣之心?
杨云睿当然不理解正统皇帝的制衡之道,然而臣不谤君,他只能见招拆招。
“老三!”
“大哥!”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好兄弟见面,有些时候根本用不着废话。
“老三,小观都被人打成这样,你没替他出这口恶气?”
陈煦将秦观交给赛华佗治伤,听到冯澈的话,他道。“那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我下重手干倒他带来的殴打小观的随从,他就吓得尿了裤子,我真的不屑于亲自动手。”
冯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心中挺有几分不喜,倒不是因为觉得替秦观出气不对,她只是越来越不赞成武力解决问题。
京城保卫战结束已经五年了,那一战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陈煦三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功臣却没有应得的封赏,从皇帝赞成司礼监曹吉祥代替儿子执掌东厂的事儿可见一般。
石亨是什么人。冯夫人观察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心中已有定论,尤其还听说他与曹吉祥走得很近,两人狼狈为奸,若果真铁了心谋害徒儿三人,他们能应付的来?她真的不愿看到五年前家破人亡的一幕重演。
听到陈煦的话,冯夫人松了口气,煦儿经历这几年的磨砺,他到底沉稳了许多。
当然。陈煦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完。
“我希望小观能彻底发泄这几年的压抑与痛苦,就给了他一根齐眉棍,让他修理修理石亨的无法无天的孙子,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冯澈大呼痛快。冯夫人却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夸他两句,想不到就故态萌发了。又想想儿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真不知道这两人凑在一起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石亨的孙子死了?”
“不知道。我懒得去查验,我只记得小观停手之后,那家伙血葫芦似的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