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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43)(1 / 2)

 第十七章不能终止的游戏

蹄声得得,鸾铃叮当。两乘马在林荫道上或衔尾追逐,或齐头并进,不知不觉便飞驰了两个时辰。这两匹川马较之北国的高头大马,虽然显得身矮腿短,速度也稍嫌不足,但到底是长于名川大山之地,耐力悠长,一口气连奔了两个时辰,不但毫无疲乏之象,反倒比先前快了些。又驰出十余里后,眼看天边已现出一抹鱼肚白,小江忽然勒缰控马,停下来说道:“你听:前边好象有人的呼喝声?”秋舒一惊,也将马停下,倾听有会,说道:“我怎么听不见?”

小江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又凝神倾听一阵,才道:“是有声音!好象还夹有兵器交击的声音!”秋舒道:“有兵器声?会不会又是镇西镖局的人在跟人撕杀?”小江道:“难说。”虽然自己已与郭万山恩断义绝,但对镇西镖局,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关心。道:“看看去!”秋舒嗯了一声,道:“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那样厉害,竟然将镇西镖局的几位得力镖客都杀死了!”

两人驱马冲入前面一座树林,循着声音传来方向往深处驰去。转出两座大树林后,只见前边出现一片陡坡,坡下有一条小溪,溪水碧绿,弯延曲折,静如处子,深不见底。而那兵器相交声正是从溪水对岸那片茂林中发出。两匹川马见坡陡水深,不敢跳下,反而倒退几步后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老贼,你想不到今天会死吧!”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三个打一个,还有脸夸口!乌弓马,你真的当不得高手二字!”

秋舒吃了一惊,道:“是乌弓马!那个老人又是谁?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小江不答,但神色却十分激动。犹豫了一会,便跳下马来,提一口气,身子如乳燕般飞越过宽逾三丈的溪沟,落到了乱草丛生的对岸。秋舒武功虽然已非小江对手,但轻功仍较小江为高,见小江过去了,当下使出燕子三抄水身法,双足脚尖在水面上凌空虚点三下,姿势极优美地“滑”落到对岸。拔出宝剑,跟上前去。小江紧张地小跑几步,藏身到一棵老树后去偷看相斗各方。果然自己并没听错:相斗双方竟是乌弓马和郭万山!

原来乌弓马从鹰嘴崖上跑下后,便即向西奔去,虽然听见范灵在呼唤自己,但他此时心神大乱,心里除了死去的冉霞外,已容下别物,故不理睬。边跑边想道:“一定是冉霞的鬼魂在怨恨我!不然,她的衣冠冢里的这把黄杨木梳子和这件红袄子又怎会在石人身上?她一定是怨我变了心,忘记了孤独寂寞的她,所以魂灵才飘到我的身边,并垒起那个石人来让我看见!”想到冉霞对自己误会如此之深,想到自己为她报仇的种种行动,她都还不知道,他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恨不得插翅飞回四川,飞到冉霞的孤坟前,向她的亡灵倾述自己四年来的相思和孤寂。

他一口气从黎明走到黄昏,赶了也不知多少里路,才终于体力不支,在路边一棵老树下坐下歇息,从怀内摸出那把从石人头发上取下的黄杨木梳子,一边含泪观看,一边轻轻抚摸。睹物怀人,百感交集,一些灰色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他的老家羊角村,因为太过贫穷和闭塞,所以村里的男子十有**是光棍。男人几乎都对女人有种近乎变态的渴求,甚至有两家人还干出禽兽之事:一个三十岁的男子多次强奸比自己大十八岁的丈母娘!而另一家的男主人则相反,娶了同村的一个寡妇后,又公然霸占她的不满十四岁的女儿!总之,这个小山村是个丑陋不堪的地方。除了冉霞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勉强看得顺眼的女人。

他的父亲和光棍村里其他男子一样,是个好吃懒做的凶汉。他显然一点也不喜欢他们的妈妈,除了新婚时送给她一把从成都城买回的绘有花鸟的黄扬木梳子外,再没送过她任何东西!不知是因为妈妈内心深处在暗暗渴望丈夫的爱,还是因为这把梳子来自一个遥远的城市,总之她对这把本来极普通的梳子宝爱异常!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自己对丈夫的死心,她终于把它压在箱底,仿佛埋葬自己那短暂的幸福一样将梳子“埋葬”在了箱底。

这把梳子静静地在箱子底“沉睡”了整整十七年后,终于有一天,已满十四岁的表妹冉霞把它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并用它梳自己的长发。冉霞的生母是他妈妈的妹妹,在她不满三岁时便得病死去,父亲也弃她而去。母亲怜她无依,将其收养下来,打算等她长大后嫁给自己儿子。妈妈看着已经半大的冉霞,默默地缀泣了一会,然后含泪说道:“霞,这把梳子反正我也没用它了,就归你了罢!”

他和妹妹那时都还是半大孩子,自然不能完全体会到妈妈送出梳子时的感受。他记得冉霞得到这把渴慕已久的梳子后,整整兴奋了三天!那是她得到梳子的第三天深夜,月华如水,他睡下后忽然听见隔壁妹妹屋子里有一种轻微的奇怪的声音,好奇之下,忍不住凑眼到板壁缝里去窥视,却见妹妹正坐在床上梳头,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便是她梳理秀发的声音。他们兄妹俩只相差两岁,关系特好,看见妹妹深夜了还要梳头,不禁暗暗好笑,本想出声笑话她,但又忍住了,心想看一会再突然大声笑她吧。于是屏住呼吸,带着几分抓住“把柄”的恶作剧心理偷窥妹妹“臭美的表现”。

浩月当空,静静地挂在深蓝的高天上,照着这个大山深处的寂寞小村,月亮仿佛也在偷窥这个山村少女的秘密一样,不但把如梦一般的银辉铺满他们家的篱笆和院子,而且还把洁白的月华轻轻地撒在她的身上。但见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专心地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青丝,仿佛梳头是世上最惬意的事情一样。浑然不觉哥哥正在偷窥自己。好一会后,她才终于停下,他正要大喊一声,说自己看见她梳头了,忽然,他吃了一惊,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已经张开的嘴巴。只见冉霞突然揭起薄被,光着两条白嫩的大腿走下床来!他呼吸停顿了一下,想将眼睛从壁缝处移开,但不知是因为意外而突然“呆傻”了,还是出于一种光棍村男人特有的饥渴需求,他竟然还是贴着板壁继续偷窥!

他看见她塌着布拖鞋,下了床,并蹲下来,打开床下的那口红木箱子,珍而重之地将梳子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睡觉了。

因为这个意外发现,他不敢再取笑妹妹了,一个人躺在草席上,默默出神。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从这一天开始,他对妹妹的感情就不再似从前般天真无邪,而变得复杂和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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