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还是三年前去给外祖拜寿,才吃一回。”被问到那人斩钉截铁道。
有人喝完羊肉汤,吃完羊肉,朝双手背在背后,面露微笑的陆维拱手道谢,这种人一般上过学,知道些礼仪。陆维也拱手还礼。
一碗羊肉汤,极有可能让看牛楼名躁金明池。青年没有排队领汤,而是走上台阶,拱手道:“郑某易忘事,实是记不起什么时候和兄台共饮,若兄台不怪,不如我们重新见礼。”
重新见礼,就是要重新结交的意思了。
你当然想不起,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共饮过。陆维腹诽,微笑还礼,道:“如此甚好。某陆维,忝为看牛楼东家,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宋人风俗,称呼成年男子为郎君,陆维至今不习惯,也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叫出这两个字,但是今天不同,他得探探郑子牧的底。
郑子牧拱手道:“郑某名、字陆郎已经知晓,现为悦来楼东家。”
果然是悦来楼的幕后大老板,同时他口称陆郎,着实把陆维恶心着了,眼眸微闪间,恶趣味地道:“当时同饮还有一位牛郎,不知郑兄可曾记得?”
陆郎你妹啊,老子是直的。陆维心里骂着,脸上笑容越发温和了。
郑子牧想了半天,双掌轻轻互击,呀的一声道:“难道是牛秋明牛兄?他当时也在么?”
还真有一个牛郎啊。陆维想放声大笑,好不容易忍住,道:“小弟只记得他姓牛,别的还真不记得了。呵呵,我记性也不大好。”
郑子牧顿生知已之感,他摔落马下,脑袋先着地,没当场摔死已经命大,经医治后落下常常失忆的毛病,可没少被朋友取笑,难得有一个人和他一样记性不好,只觉看牛楼也不那么讨厌了。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入内共饮三杯。”陆维热情相邀,心里恶恨恨地想,老子先把你灌醉,再打你个半死,敢到老子的地盘上惹事,哼!
郑子牧只觉和陆维一见如故,便要答应随他一同入内,身边的随从赶紧提醒:“十五郎,你还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郑子牧茫然。
随从急得直瞪眼,怎么好在正主面前说要让对方好看?可主人有失忆的毛病,哪天不忘几回事?成天带他在身边,就是要他提醒啊。他可要怎么提醒才成?
其实他还真冤枉郑子牧了,这次他没忘,只是觉得,鼓动食客们砸看牛楼,跟和陆维结交比起来,算不了什么。这时他反而觉得,常胜夸大其词了,看牛楼生意好不假,但陆维绝对没常胜说的那么讨厌。
一个跟自己一样常常失忆的人,怎么可能讨厌呢?
陆维看看随从,看看郑子牧,狐疑道:“郑兄可是有什么事要处理?要不,我们改天再喝酒。”
“那怎么成,这酒嘛,得酒兴起喝时才好,为兄这时刚好有酒兴。”郑子牧把住陆维的手臂,进看牛楼去了。陆维甩了两次,都没甩脱。
随从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