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胡广林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伤感,“我过去,总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无赖。可那天早上,是他先发现了那个赵明贵。嗨,这个人呀,我现在还真有点想他。”
右少卿说:“我能见着姐,也是因为他。姐,他家里还有人吗?”
左少卿摇摇头,“从未听他说过家里还有人。应该是没人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说咱们现在的情况吧。雅兰,到了南京,我们就都要听你的了。”
张雅兰脸上露出微笑,说:“姐,我把我能调动的人,都调动起来了。也跟我们处长和局长汇报了现在的情况,他们都很支持。现在我们注意的重点,一个是涂和祥的废旧五金交电商店,一个是他的家,我们都安排了人,日夜监视。另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台湾给赵明贵的撤退地点,小粉桥二巷12号。”
左少卿问:“这个地方,住的是什么人?”
张雅兰说:“这个地点的户主叫卢则泰,长江航运公司的职员。我们调查了一下,竟然没从他身上发现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台湾给赵明贵的电报里提到他,我们可能很难注意到这个人。我们在他家附近,工作单位附近,都安排了人,监视他。”
左少卿想了想,说:“还有一个人,你也要注意,就是钱玉红。”她抬头向柳秋月看了一眼,说:“我和秋月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她和‘水葫芦’是应该有关系的。现在我们知道‘水葫芦’叫孟桅。但这是他现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如果钱玉红真的和‘水葫芦’有关系,或许能从她身上发现线索。”
张雅兰立刻说:“没问题,我今天回去就安排人。姐,”她翘起一个嘴角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还没发现什么情况呢。”
左少卿笑了一下,“别着急,慢慢来。南京这几条线索,都和他们有关系。我感觉,他们迟早总会出现。雅兰,重点是那个姓涂的胖子。”
张雅兰一点头,“我知道。他拿了你的东西!”
这时,左少卿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说:“有一句话我要特别提醒大家,这个‘水葫芦’是个非常狡猾的人。无论是武汉物理研究所的爆炸行动,还是糯米巷的爆炸行动,都策划得极其精密。现在他和涂和祥,甚至还有魏铭水等人,都在暗处,我们要防备他们暗中对我们下手。每个人都要小心一些。”
坐在桌边的人都看着她,默默地点头。
三天后,左少卿提到的这个涂和祥,静悄悄地回到了南京。
五月底,南京已入黄梅季。在这个季节里,天气总是阴阴的,时不时的就要落一阵小雨。街道总是湿漉漉的,如同水洗过一样。出门的人手里大都拿着一把油布雨伞,或者在胳膊上搭着雨衣。在这样的天气里,空气总是湿润而洁净的。
胖而臃肿的涂和祥肩上背着一只帆布书包,如同一个刚刚下班,正走在回家路上的人。但他的小眼睛却机警地看着前后左右。
那一天,远处楼顶上传来的两声枪响,让他紧张到了极点。透过反光镜,他看见崔世三松开那两个孩子的手。那两个孩子向远处的两个女人飞奔而去。他认出那个盘着头发的女人就是左少卿。他脚下一踩,轰地一声发动起汽车。他希望崔世三快快开枪。他也确实看见崔世三举起了他的马枪。
但是,那栋楼顶上却再次传来一声枪响。他看见崔世三向后倒了下来。他明白,行动失败了,没有任何机会了。他一脚踩下油门,小卡车就像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
涂和祥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疑惑,出现在楼房顶上的人是个什么人?在仓皇之中,他只看见这个人站在楼顶上,手里举着一支步枪。公安局早在那里设了埋伏?这个想法让他惶恐不安。
他心里还有第二个巨大的疑惑。他开车冲出糯米巷,并最终拐上大街时,他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但他绝不敢返回去看一看结果,逃命是他现在最大的事。但是,定时炸弹是否炸死了左少卿呢?他完全不知道。
那一天,他开着那辆小卡车一直向南疾驶,离武汉越远越安全。从武汉向南可以直达咸宁市。但他并没有去咸宁市,而是在咸宁北边拐向官埠桥镇,然后再向西走。这辆小卡车最终总会被公安局找到的,他希望给人留下西去的印象。没多久,他到了汀泗桥镇。他开着卡车穿过汀泗桥镇。
在镇外的荒野处,他把小卡车扔在路边,然后掉头向回走。他重新向东穿过汀泗桥镇,然后搭上一辆东去的长途客车。
这一路上,他转换了多辆长途客车,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南京。他在南京郊区的一家小客栈里住了下来。因为他心里还有第三个巨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