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问起便将要去盛京为父埋骨的事简单说了那少年道:“师傅她独自一人此去盛京还有好几日的路程呢!不如咱们一路送她好么?”
那黑衣人沉默不答过了一会方道:“我看你若非大富便定是官宦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没有陪同的人便孤身上路?”
我记得那少年嘱咐不敢提到阿玛的名讳但也不愿欺骗于他便将阿玛病故之后家中所遇种种变故一一告诉。那黑衣人听罢却忽然哼了一声道:“为清廷卖命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看我一眼自觉失言转身看向窗外又道:“咱们也可算是有缘本来带你一程也没有什么可我曾立有重誓绝不与清廷有半点瓜葛这趟却是帮不了你的。”说罢他不再看我一眼自转身出屋去了。
那少年见我低头不语忙道:“你别急我去劝劝他。”说完他便追出门去。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的身影相继消失在木门之外心中却没有失望等诸如此类的心绪。
自阿玛病故后所生的种种使我对身旁昔日熟悉依赖的一切都抱负起怀疑之心便是当年以为知己的福临、无比信任的皇太后也都使我心灰意冷。此番离京之时确是对往日的诸般亲情做了一个了断一心只怀有那一个目标而已。这少年与我初识却便流露这般关怀之意我虽一面感到亲切难舍却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过了一会那少年垂头走回我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没能劝动黑衣人便忙说道:“你实在毋须介怀我能得到你们相救又爱护至此已是难以回报的恩情了。”
他闻言抬头看我道:“可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没人保护呢?我还以为只要你不说自已是满人师傅便会答应哪知……”说着眼圈竟渐渐红了。
我急道:“经过这一次我会记得以后不在人前露出财物只要到了盛京便没事的。”我仰头看他正碰上他清亮的目光他嘴唇微动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那黑衣人带着一个人走进房来黑衣人朝我一指道:“就是这个女娃儿待她脚伤好些你便带她同去盛京吧。”
那人中等个子面黑脸方看了看我向黑衣人道:“您交待的事在下一定给办的妥妥当当。”
黑衣人看向我道:“这位是我的一个旧识老友开镖局的童大爷我将你托付给他。你便安心养好脚伤改日随他一道起程不过几日的路程便到盛京啦。”我忙点头应允。那黑衣人目光在我身上微微一顿转向那少年道:“淮儿咱们走吧。”
那少年木然不动看看我又看了看他师傅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我道:“我想向你讨一件东西你那日要给我的那枝……簪子现下你还愿意送我么?”我忙自身旁的包袱中拿出来递到他的手中他低头接过紧紧捏住过了一会他又道:“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郑淮你呢?”
我几乎脱口而出道:“我姓爱……”猛地想起他师傅忌讳的事但话也出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那少年接道:“哦姓艾是艾香的艾吧那你……你叫什么?”
我见他随口接过将我的姓氏认定是“艾”便瞄了一眼那黑衣人只见他也正看着我双目炯炯却尽是善意我停了一停道:“东儿我叫东儿。”
郑淮点头道:“这样才能算是相识啦。艾东儿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要好好保重。”我看向他俩道:“你们也要保重!”
衣人向我点点头与那童爷一同出屋去了郑淮略一迟缓也随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