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能感觉到双脚剧痛又渐觉身上有被头下有枕好像是躺在床上。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闪闪亮的眼睛似曾相识近在眼前。我定睛看去认出是在破庙中救我的少年他正伏在床前眉头微皱此时见我醒来喜道:“你醒啦。”
我点点头正想坐起却觉自己右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一红忙松手放开他道:“醒了就好了你渴么?”他站起身子走开转身时手里已拿着一碗茶我忙接过喝了两口递还给他再四下张望才见这屋里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应该是在一家客栈之中。
他道:“可吓坏了我们我师傅给你找药去啦。”他看着我好像欲言又止低头想了一会忽然抬头问道:“你是……你是满人么?”
我惊问:“你怎么知道?”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的一片苍白他转过身子走至窗旁向外望了好一会才又回到我面前说道:“我听你方才昏迷之时不停地叫“阿玛!”只有……只有满人才这么叫”。他双目一动不动盯着我看了一会又道:“等会儿我师傅回来了你千万记得不能说自己是满人知道么?”
我问:“为什么?”他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又道:“反正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正说着外面响起脚步声他立刻迎上开门那黑衣人手拿一个纸包走进房里来。
他看看我也不说话转身背对着我在桌前不知做些什么那少年便站在一旁看他只听得“唏唏唆唆”的声音不断过了一会他转过身子手上拿着一个大碗碗里尽是绿色棕色绞做一团泥一般的东西扑鼻却是一阵香气。
他一言不伏身便掀开我的被子我吓了一跳险些惊呼躲避。却见他在床沿边坐下捧起我的双脚放在他的膝上将我脚上的袜子轻轻除下袜子牵动皮肉很是疼痛我现在也知他要为我上药所以咬住嘴唇拼命忍耐没有哼声。他看我一眼将碗中的药泥轻轻抚在我脚上我顿时觉得一阵冰凉剧痛之感立时变轻了。
我看看他心怀感激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那少年站在一旁嘴角含笑也没有吭声。静了一会这黑衣男子忽然道:“走的这么痛怎么也不说一声。”语气虽然冰冷却满含关切。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记忆几乎在一瞬间为之唤醒我突然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们二人吓了一跳那蓝衫少年急问道:“怎么?很痛么?”他又回头道:“师傅!怎么会这么痛?是不是拿错了药呀?”那黑衣人张目结舌好似不知如何回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见到他们的表情却又不禁破涕为笑道:“不是的一点也不痛。”黑衣人看看我点了点头将一碗药泥都抹在我的双脚上又自衣襟之下撕开一条布条包裹了一番我看看那包的奇形怪状怪状的双脚不禁有些想笑那少年站在一旁却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黑衣人一言不开门出去我向那少年望去他朝我做了个鬼脸我们相视一笑。
我一直生长于受人庇护的环境之中虽经家变却也仍算未曾真正经受险境。遇上王胖之初实是毫无处事之念。但北来的路上所遇种种再其后被迫与王胖一干人同行却渐渐明白了一些在外为人处事的道理知道人心难测也渐起了防范之心。
可是也许是年龄相似我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却觉毫无隔阂此时见到他纯真的笑容更是觉得无比温暖。
那黑衣人不多时便又回来这次他手上拿的却是一个托盘内里有两碗白饭一碟青菜。那少年忙将托盘接过放在我的床边将饭递一碗给我他也在床沿边坐下。
我从未现白饭居然也会有这般香气扑鼻忙接过碗筷看那少年一眼我们几乎同时大吃起来。黑衣人自从放下托盘便走至窗前他背靠木窗看着我俩始终一言不。
只一会儿我俩便吃好了那少年将碗筷拿开看看黑衣人又看了看我。那黑衣人道:“女娃儿咱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客栈老板是个可信的人待你的脚伤愈合便可上路了。”
我不由的心中一寒但也随即想到他们与我萍水相逢终究是会有分离的一日心知当说些道谢的话可是喉咙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却听那少年问道:“你是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