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脚步一顿,只恨不够光亮,看得不清不楚,眼神直溜溜地瞅着秦艽,满目雪白,像是刚弹的棉花被,洁白的棉花,松松软软的。
回忆起前不久手下的触感,陈皮又否认了棉花被。应该是刚出锅的、还未切开的豆腐,白白嫩嫩的,滑腻的,哦,还热气腾腾的,带着些弹,又要小心触碰,一不小心就是一个窝,稍稍使了劲,还会散开。
回过神来,知晓此时不是好时候,还应该多宽慰一番。
见秦艽一无所知,手并拢扶在浴桶上,委屈巴巴地斜倚着抽泣,有几缕发没有盘好,散落下来,虚虚拢在眼前,更看不清她的神色了。
陈皮喉结上下一动,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走上前去,手抚在秦艽脸上,擦去泪水,半蹲下来,低下身吻着她的发:“好了好了,我在的,没事了……”说着又将秦艽的头搂住,手轻轻拍着秦艽的背。
“那你不许走开,等我洗好,都要一直陪着我。”
陈皮努力控制住了绮念,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睛,于是傻愣愣地站在跟前,面对着秦艽,点头:“好,你洗吧,我不走。”
秦艽瞧他没有转身转头的意思,本要骂,可是又想,是陈皮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
陈皮搂着秦艽,躺进床褥间,两人都没说话,秦艽倒是一再地往陈皮怀里贴,只有靠得更近,才能消除那些不安。
缓了许久,秦艽鼓起勇气道:“刚刚那些人,你把他们怎么了?”
“死了。”
秦艽吓得撑起了头:“死了?”之前秦艽惊恐不安,本就没看清,又没听见惨叫,还以为打晕了。
“不死留着做什么?”陈皮声音渐冷,“让他们瞬时就死了,还是便宜他们了。”
也是,幺爷说过,九爪钩一出手,不见血不让收。寻常陈皮没动用过,今天……秦艽心里恨不得他们千刀万剐,可是真的死了,又让她有些怕,嗫嚅着问:“你杀了他们?可是……可是要坐牢的呀。”
陈皮又将秦艽搂得紧了些:“别怕,没人知道,等你睡着了,我去将它们埋了。”
“埋哪里呢?可不要被发现了。”杀人与陈皮被抓进大牢里去,秦艽私心还是为陈皮开脱的,何况还是为了她杀的人。
“我看咱们的院子就挺好。”
“你说前院?!”秦艽惊得坐起来,“你莫不是开玩笑?埋在我们家里……太恐怖了。”陈皮一脸无法理解:“只有埋在眼前才能安心,埋在外边,哪天被野狗刨出来都不知道。”
说着,陈皮又仿佛想起来秦艽大概跟他不同,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会埋得严严实实,让你看不见那些脏东西。”
“看不见……看不见也……我心里会一直想着……有好多个死人就在家门口埋着,你不会觉得……我怕……”
“不怕的,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只有死人是绝对不会欺负你的。”陈皮也坐起来,按住她的肩,一字一句道。
秦艽有些慌,他说的很有道理,他做的都是为她好的事,没有理由反驳他。何况不埋家里,还能埋哪儿呢。那么多人,家里没车,难道要陈皮一具具扛到城外吗?
可是作为一个守法的小市民,秦艽终于还是吓得哭出来:“我不知道你杀了他们……我……都交给你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陈皮抿了抿唇,将秦艽拉回怀里:“对的,交给我就好了,你快快睡,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会好的。”
――――
秦艽坐在廊下择菜,只偶尔才会想起什么似的,看一眼廊前的空地。那里确实干干净净,瞧不出什么异样。心里还是怕的,可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要做出一副让陈皮担心的模样来吗?
只是不知外面是什么境况,平白无故消失了几个人,恐怕不好善了。
没想到,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还来得那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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