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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记忆(2 / 2)

“——!?”

听见这呆呆的声音,和麻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开了眼睛。

在这个破坏之风肆虐的空间中,人类早已无法生存。可如今,一个男人正若无其事的走在其中。冲击波般的狂风并为打乱他的脚步,被风卷起的瓦砾也并为击穿他的身体。

虽然这些都伤害不到那个男人,但他好像感到很厌烦,板着脸看着奔流的大气。低声说道。

“真烦人——给我安静点!”

风突然停止了。

这是一种无法理解与认知的力量,它超越了一切物理法则,让巨大的运动量毫无抵抗的变得静止。

“什么——”

和麻呆呆的嘀咕着——接着,自虐般的歪起了嘴。

他曾经以为获得了力量——毫无意义却有异常强大的力量,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力量。

他以前是那样想的。

但那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

真正的力量是这样的——只看一眼就会否定其他所有的力量。

和麻看着那种力量,嘲笑自己的物质,逐渐失去知觉。

和麻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嗯,醒了吗?风术师。”

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正用不属于自己的称号向自己问道。

“风术师……?”

和麻寻找着说话的人。还没有找到,就有人在床边继续说道。

“没办法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是……”

和麻歪过头,向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那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蓬头乱发,身上裹着旧道服。

他手中拿着一个葫芦,里面装的大概是度数很高的酒,强烈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男人注意到了和麻的视线,打开了葫芦的盖子。

“喝不?”

和麻无视他,沉默地打量着四周。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受损,他逐渐向手脚集中力量。

十几秒钟后——和麻回答道。

“……我还活着吗?”

“是的,我帮了你,快感谢我。”

听着那男人要求自己感恩报德的话,和麻投以凌厉的视线。那男人惊讶的耸动着眉毛。

“怎么?你想死吗?”

“啊……!”

和麻刚要大声答应,便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为仍旧活着而感到幸运。

他觉得及时失去翠铃,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是很幸运的。

“……我怎么能……”

和麻意识到自己的卑劣,烦乱的搔着头发。

和麻从心里想着,如果死掉就好了,那才是正确的归宿。一直抱着这种卑鄙的想法生存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和麻用憎恶的目光看向那男人。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在乱发脾气,可就是忍不住。

如果这个男人不出现的话……

“你怎么会到那里去?”

“嗯?啊啊,或许和你一样。”

面对和麻充满恨易的质问,那男人淡淡的解释道,

“我去那里是为了阻止魔术师——艾维?莱苏萨卢举行扰人的仪式,可还是迟了一步。”

那男人说着“和你一样”,话中却透露出自信。他恐怕并非像和麻一样指挥鲁莽的突袭,而

是拥有十成胜算才去的。

面对与世界最强魔术师——艾维?莱苏萨卢的战斗。

“——你是什么人?”

“通俗地说,我是个仙人。很厉害吧,快崇拜我!”

那男人用轻薄的语气说道。他不知轻重的口气彻底刺激了和麻的神经。

和麻从床上直起身来,用破人的气势喊道。

“厉害的话就不会迟到了!如果你能快些赶到的话,翠铃就……!”

和麻知道自己是在乱发脾气,可还是停不住。那男人却感到很正常,既不羞愧,也不惊诧。

“什么?那家伙杀了你喜欢的女人?可那是因为你自己无能啊,风术师。你怎么能怪我呢!”

那男人说的完全正确,和麻无法还口。但他从那男人的话中发现了奇怪的词,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叫我风术师?”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可为什么一定要叫我风术师呢?我不使用风啊!”

“——啊?”

那男人显得很吃惊,张着嘴沉默着,和麻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结果两人无言相对了几十秒钟。

“——你不记得了吗?”

那男人恢复过来,用呆板的语气说道。

“你使用了很厉害的术法,唤起了能引发局部灾害的龙卷风。”

和麻对此毫无记忆。可说起来,自己当时的确产生过无能感与虚无感混杂的奇妙感觉——

“啊啊,对了!”

那男人侧目瞧着迷惑不解的和麻。敲打着膝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这种力量。”

和麻并不像回答,可那男人毫不在意和麻的反应,继续说道。

“事到如今,不管你的话,我问心有愧。我就教你最开始的一步。——你要学会去倾听。”

“——倾听?”

“是的,倾听风的声音。现在的你绝对能听见。”

和麻没有反驳他,而是真的侧耳倾听起来。和麻将意识集中于空气的流动,接着——

“——!?”

世界变了。

清晰度上升,可见角度增大了。死角消失没,焦点也消失了。广大细密的视野同时注视着所有方位,超越了现实。

自己延长了精灵的感觉,捕捉到世界,超出处理能力的信息量滚滚而来。

(这是,术师的世界——!)

和麻意识高涨,这才是他一直追求的,但他以前却以为自己无法达到这种境界而放弃了。

和麻如今终于掌握了这种力量。

“你懂了吗?”

“啊,啊啊……这家伙……”

和麻过于兴奋的自言自语着,可之后便想了起来。

自己掌握的力量如今什么用都没有——

“~~~~~~~~~~~~~~~~~~!”

和麻抱頭呻吟著。自己沒有權利去斥責那男人的遲到。反倒是自己,如果再早十分鍾,不,再早五分鐘掌握這種力量的話——

(——不對。)

這個時候還在說漂亮話,和麻在心中駡著自己。

並不是來不及,而是很偶然的,那時自己還無法覺醒。

只有那個特定的時候才可以,在那之前,還沒有具備所有條件。

自己不想死,而是想活著,所以才渴望力量。那一刻比此前所有人生的瞬間都要真實。

——是的,比愛人被當作祭品捧上神壇的瞬間還要真實。

“……哈!”

和麻無力地重重躺在床上。

太沒用了,和麻連嘲笑自己的心情都沒有了。与無比重視的少女相比,自己還是優先考慮自己的性命。

願望實現了,自己活了下來。作為代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留下來的只有這條命,以及毫無用處的力量——

“——————不!”

和麻突然察覺,這是只會破壞的力量,只會打倒敵人的力量,它還有用。

敵人還活着。

自己想殺死的傢伙還活着。

不能讓他繼續活着。

艾維?萊蘇薩卢——殺害翠鈴的討厭的魔術師。

雖然翠鈴已經死了,但和麻絕對無法接受那個魔術師還活着。

那傢伙必須死!我被賜予的力量就是為了殺死他。

(可是,能殺得了他嗎?)

和麻慎重地思考著。

或許能吧,但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才剛剛掌握這種力量只不過是一個不熟練地術师。]

“喂!喂!”

“你在叫誰?”

“如果當時來得及的話,你能打敗那個傢伙嗎?”

和麻無視那男人無聊的打斷,坦率的問道。那男人摸着下巴,用了不起的口吻答道。

“不能說一定。那傢伙很強,毫無疑問是當今最強——不,是最近五百年來最強的魔術師。”

与話語相反,男人的态度中還是能感覺到輕鬆和自信。不,並不是相反,剛剛的話的意思是說,雖然不確定,但估計自己還是能夠戰勝“最近五百年來最強的魔術師”。

聽暸他的話,和麻說道。

“我有事拜托。”

“說說看。”

“請收我爲徒。”

“——嗯?”

那男人高興的歪起嘴,不住盯著和麻看。

“是為了復仇嗎?”

“是的。”

“那没什么意義。”

“没意义又怎樣?”

和麻毫不猶豫的反問道。一一意义和价值都無所謂,如果刻意追求這種力量的意義的話,也只有用來打败那傢伙了吧。

因此,和麻押上了自己的存在意義——自己殘存的全部,說道。

“請赐予我能殺死他的力量。”

“——好吧。你好像很有仙骨。”

短暫沉默后,那男人苦笑着接受了和麻的請求。

“我叫霞雷汎,妳要充滿尊敬与崇拜的叫我一聲師父。”

“我知道了,霞老師。以后還請多多关照。”

那男人——霞看着迅速改變態度的和麻,苦笑着向新徒弟說道。

“請多关照。”

就這樣,和麻成了霞的徒弟。

然而,和麻至今仍未明白,仙人的原則是不与世俗髮生纠葛,可他為什么會為了阻止艾维的行動呢,又是什么理由,使他要收一個抱有破滅願望的人為圖呢?

分別时又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到底是為什么呢——

“和麻?”

和麻好像沉浸在回忆中太久了,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绫乃正脸色诧异的叫他。

那张脸,那个声音,将和麻迅速拉回到现实中。可是,和麻心中不愉快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就是那时的记忆,让和麻蔑视着人生中最坏——世界上比谁都坏的自己。

发狂般的想要复仇——只会发狂的过去的自己。只要想起那样没用、那样丑恶、那样可怜的自己,便会觉得心灰意冷。

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绫乃,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绫乃毫无防备地走近向他招手的和麻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瞧向他。

和麻不由分说地抱紧了绫乃。

“哇啊啊啊啊!?”

绫乃好像发现怪兽一样发出惨叫,和麻将他抱得更紧了。和麻将绫乃的脸靠在脖子旁,充分呼吸着她的发香,轻轻的摆弄其她的头发来。

“啊……啊?你……干什么……”

少女口中发出与以往不同的娇嫩声音。

当然,和麻并未打算停止这种不检点的蠢事。不只是触觉,还很满足于她好听的声音——和麻真正随心所欲的享受完,终于放开了绫乃。

可突然,绫乃好像要摔倒一样,重新倒在和麻怀中。

“怎么了?”

“讨……讨厌!放开我,混蛋!”

绫乃红着脸向不知羞耻的和麻怒骂道。但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当然,这样的怒喝是无法让和麻顺从的,

“不行,再来一次。”

“啊啊啊啊啊!”

这次,和麻将绫乃的脸靠在另一侧的脖子旁,绫乃再度发出惨叫声(?)。

和麻一边凌辱——或者未必应该叫凌辱——象征着“现在”的少女,一边想道。

(是了,这次——应该尽快去见师父。)

想让那人看看以“巴神和麻”为出发点的自己。

希望师傅看到扭曲、损毁、“已经完了”的自己即使走过了终点,仍然在向前迈进,并能因此而感到喜悦。

和麻充满喜悦的感受着手中温柔的触感。

——那时,炼和胧。

“……哦、哦……”

炼呆呆的望着那两人,过了一会儿,他弄清了情况,不由得红着脸转过身去。

“胧,你不能看!”

“是吗?”

与炼相反,胧十分自然,他一如既往地笑着望向拥抱在一起的二人,一点都没有感到害羞。

“如果躲起来的話也就算了,可如此公然拥抱,不正是告诉我们——‘即使看也无所谓’吗?”

“可、可是……”

“啊,你看,好像更带劲了。可以学来为以后做准备啊。”

“不行!”

炼觉得很难为情,拉着胧的手准备离开。可就在那个时候——

胧好像感到疑问一样,突然抬起头。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快速飞过胧的脑袋所在的空间。

“——哎?”

炼转过身来,那个东西正以不变的速度沿着一条直线继续前进。在其前进方向上,毫无察觉的两个人正紧抱在一起——

“哥哥……!”

“没事的,要相信你哥哥。”

胧不慌不忙地抓住了大叫着奔过去的炼。

像要真实胧的話一样,和麻头也不回,横着伸出右手。

瞬间,想起了剑戟相撞般的轰鸣声。和麻布起的风之结界正与飞过来的那个东西——一支雪白的长枪——在空中展开了较量。

长枪不只是简单被透支出来,它本身好像也具备推进的力量。因此,即使被阻挡,它也并没有落在地上,还是像要贯穿敌人的身体一样,向凤之结界撞去。

然而,和麻并没有想要从正面挡回长枪,而是轻翻手腕。突然,长枪从风之结界的边缘滑过,改变了轨道,插在地面上。

“什——什么?”

绫乃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得看着地上的长枪。和麻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反正是个不分场合的家伙。”

和麻说着,还想要继续抱住绫乃。

“不分场合的是你!”

绫乃瞬间击出一记直钩拳,紧凑有力的一击——可和麻还是轻松地躲了过去。

“小毛孩子。”

和麻一边按住狂暴的绫乃,一边对胧扬了杨下巴。

“那是寄给你的,你随意处理吧。”

“多谢。”

胧好像对和麻难以理解的話心知肚明,向着长枪走去。

炼追在胧的身后问道。

“寄给龙的?”

“你看看长枪中间。”

炼向长枪望去,只见枪柄的中间绑有一张纸。

“那难道是——箭书?”

“这种情况下应该叫枪书吧。”

胧平静地答道,从长枪上取下了信。毫不犹豫地当场打开,读了起来。

“哎——真是真是。”

胧从信中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真是给鼻子上脸啊。”

胧冷笑道。

连深知胧本性的炼也不禁打心底震惊于胧的冷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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