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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男人(2 / 2)

「不会再放过你了!老实投降吧!」

「唔……」

就算佐伯满脸憎恶地瞪着夸耀胜利的警官,事态也不会因此改善。他朝身后一瞥,发现另一名警官正快速逼近过来。这样下去被逮捕只是时间问题。

「唔……唔唔……」

被再次逼得走头无路的佐伯拼命地寻找着逃走手段——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错,人质!既然刚才很顺利,那么这次也一定会顺利的!)

他如此坚信着,开始扫视四周,寻找适合成为人质的弱者。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前车之鉴吧,他无意识地择除了儿童。那么,其次弱小的是——

(女人!)

如果说他的决定里没有混杂进**,那是假话。实际上,佐伯选择人质的基准除了弱小外,更加重视容貌。

于是,他把目光集中在了三名少女身上。大概是放学后在游玩吧。她们穿着同样的制服,看来很要好的样子——每个人都有出类拔萃的容貌的美少女。

一个人是留着齐肩的SauvageHair(美容用语,一种柔软精致的发梢烫发),感觉很文静的少女。另一个人是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给人以中性感的强势少女。

第一名少女也许是最合适的人质人选。她看起来似乎和暴力彻底无缘,散发出只要稍微强硬地威胁一下,就会老实不再抵抗的柔弱气息。

但是,佐伯却无法从第三名少女身上移开视线。

她是比前两人更惹人侧目的楚楚可怜的美少女。直到腰间的艳丽黑发,毫无瑕疵的白哲皮肤。她不像那些老于世故的女子高中生一样浓妆艳抹,头发也顺其自然没有挑染,周身洋溢的美感无人能及。

佐伯对那少女一见钟情,变得目空一切。因此——

「哎——呀啊!?」

少女因为突然的袭击发出悲鸣,就连惊讶的叫声都很可爱。不过他当然没有手下留情,用手臂挽住少女的细颈,将她微微提了起来。

「不要过来!」

他接着对想要靠近的警官们威吓道。他笑嘻嘻地露出确信自己优势的笑容,嘲讽似地说道。

「我不会多重复了。乱来的话这个女人会怎么样——你们应该清楚吧?」

「你……到底想加深罪责到什么地步!?」

「直到彻底逃脱为止。这是当然的吧?」

「怎么可能逃掉——」

「会逃掉的!」

佐伯打断警官的说服大叫道。

「我绝对不会被逮捕的,我绝对会逃脱的。绝对、绝对……」

大概是脑袋烧坏了吧。佐伯用陷入狂热的语气重复着。警官们从其反应察觉到男人的精神已经陷入了危险状态,考虑到人质的安全用眼色交换着意见。

与此同时,朋友被抓作人质的少女们——

「——哇啊」

「哎呀哎呀。」

打量着被挟持的朋友,各自发出了毫无意义的低吟声。

可是不知为何,那声音里却毫无担心朋友的成分。卷发少女的声音就好像完全没有理解状况一样,显得柔和而沉稳,甚至还微微混杂着愉快的声响。

另一人的声音虽然显得沉痛,但那眼神明显没有看着被囚禁的少女,而是望向男人一方。

「不可以杀人哟,绫乃。」

那玩笑般的话语是两人针对人质少女的真心劝导。

「要是不想这女人丧命,就马上消失!我可不是在吓唬人!」

「……」

少女——神凪绫乃一边因为被陌生男人紧抱的厌恶感浑身颤抖着,一边拼命地用自制力克制着自己。

还不能反击。因为如果现在借着愤怒实行报复的话,她可以确信最后是没办法以正当防卫来收场的。

虽然本人没有自觉,不过绫乃因为有着过分的洁癖,所以性格上很着重操守。除了家人之外的异性,只有一人可以未经允许接触她且平安无事。而且那并不是因为他被宽恕,只是由于他拥有能抵挡绫乃攻击的力量才平安无事而已。

虽然现在已无需多言,但还是强调一下,神凪绫乃这名少女是最不适合作为目标的人类。不单是作为搭讪的对象,作为人质也是一样。

「没听见吗,警察们!好吧,那么——」

绫乃把佐伯的胁迫当作耳边风,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

本来以她真正的实力,被这种程度的犯罪者抓住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但遗憾的是,时机实在是太糟糕了。

绫乃今天已经击退了一次搭讪男。

虽然对她来说,用书包正面直击颜面撩倒对方是相对较轻的对应法。但男人的脸还是被打得一塌糊涂(比喻上、物理层面上都是),甚至还发生脑震荡倒地不起。

就算那对绫乃来说是「家常便饭」,可通常击退搭讪者却鲜有人做到这个地步。再加上还被无奈的两名友人——篠宫由香里和久远七濑调侃,所以绫乃才会考虑着稍微控制一下付诸武力。这是在十几分钟前的事情。

因为她脑袋里装着此事,结果才大意地对佐伯的袭击反应迟缓了。

(不要太过火——不要太过火——)

绫乃一边自我暗示般重复念叨着,一边开始了行动。她轻轻抬起脚,快速摆动膝盖以下的部位。用路夫鞋(一种矮帮休闲皮鞋的商标。这种鞋鞋面类似北美印第安人的鹿皮鞋,只是鞋跟宽面扁。)的鞋跟狠狠地敲在了男人的胫骨上。

「嘿嘎!?」

佐伯发出奇妙的悲鸣朝后仰面倒去。不过取笑其狼狈似乎有些残酷了。

那和女生单纯的胡乱踢腿不同。在外行眼里只是轻轻的一踢,其实由于准确无比的精度而有着旁人所无法想像的威力,一击就踢裂了胫骨(小腿双骨之一,位于小腿的内侧,对支持体重起重要作用。)。

「啊咕……嘎……」

绫乃朝因为剧痛而呻吟的佐伯施以追加攻击。根据正确的防身术理论,接下来应该摆动后脑勺给其鼻尖以头锤。不过她这次却并未那么做。

要是那么做的话,作为女人生命的头发就要一瞬接触卑劣犯罪者的嘴巴了。要是没有其他办法还可以忍耐,但现在有着充足的选择,所以没有忍受侮辱的必要。

于是她为了能在打击时一举两得地弹开对方,开始了快速的半回转。然后借助离心力用手肘直捣对方的肾脏。

不过她并未做出击碎肾脏的危险举动,只是更像推挤般弯曲手肘——然后一鼓作气挥出。

「咕啊哦!」

似乎从某处传来像是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排空般的悲鸣——渐渐远去。

「很好,完美!」

绫乃夸耀着自己非常成功地手下留情,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那是极具魅力的笑容,但这次却几乎无人注意到她。

的确罕有比美少女的笑容更加养眼睛的存在——可真将人打得飞上天的情景,却更具冲击性的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绫乃对某种重物撞击各种物体落下而发出的「霹雳哐啷』声置若罔闻,朝由香里和七濑走去。

两人一起露出苦笑,迎接朋友的归来。

「毫不留情呢——」

「才没这回事呢。」

绫乃对由香里的评价鼓起脸颊反驳道。

「我可是照你们说的,确实手下留情了呀。不但没有击碎只是打裂胫骨,肘击也只是单纯的推挤。虽然很夸张的打飞了人,可实质上的损伤却几乎没有哟。」

可就算绫乃详细说明了「手下留情」的内容,两人的表情还是没变。

「算了,对绫乃而言,那也许算是手下留情了呢。」

「是啊,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不过下次也要记住普通人程度的手下留情哟,绫乃。」

「那是什么意思啊,把人家说的像猛兽一样——嗯?」

生气的绫乃因为背后——佐伯坠落地点附近传来的响声,皱起眉头回眸望去。

结果映人她跟帘的,是拖着一条腿摇摇晃晃起身的男人,以不屈的斗志前进的情景。

绫乃像是立下大功般挺起胸膛说道。

「你看!他已经精神得可以起身走路了!」

「啊,真的。那个人真结实呢。」

「的确。世上居然存在被绫乃打倒后还能够站起来的人。」

「嗯,人家也好惊讶。」

「喂。」

七濑马上对发表不负责感想的好友吐槽道。而绫乃脸上则浮现出苦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不,我虽然把威力抑制到不会住院的程度,但的确打算击倒他。没想到他还能够动弹啊。」

「——那怎么办?要抓住他吗?」

「不用啦,我没必要那么做吧?」

绫乃似乎已经没了兴趣,用提不起干劲的语调回答道。

「我虽然佩服那男人的抗击打能力,但是腿骨碎了还全力奔跑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哟。放着不管也会被警察逮捕的啦。」

「那倒也是呢。」

由香里点点头,朝一瘸一拐前进的佐伯望去。那移动速度就逃走来说实在太慢。就算警官有些疲惫,犯人想摆脱四肢健全的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由香里才判断事件已经算是解决了。可是——

「哎呀?」

她看着佐伯的前进方向,眼睛里突然闪耀出恶作剧的光辉。

「呐、呐,绫乃,看那个。」

「哎——啊!』

「喂,难道说。」

不单是绫乃,朝相同方向望去的七濑也同时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那个犯人,最后似乎还有一次表现的机会呢。」

两名少女看着一脸愉悦、可以说打心底感到愉快般嘀咕的好友的笑脸,只觉得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我会逃走的……会逃走的会逃走的会逃走的……)

佐伯一边固执地重复着,一边拖着伤腿继续前进着。

他还没有放弃,甚至连自己已经穷途末路都没有察觉到。因为自己是「特别」的,就算不能奔跑,也能够找到从警察手中逃脱的办法。

(——没错,人质!只要抓到人质,警察就无能为力了)

他对两次的失败毫无反省,依旧顽固地如此相信着。说的好听点叫做矢志不渝,说得不好听是思考僵化。

——不过也许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总之,痛苦、疲劳、紧迫感——佐伯眯起因为各种原因而恍悔的眼睛,搜寻起适合作为人质的人。儿童不行,女人也不行,那么——

(对了!如果是成年男性的话,一定可以顺利抓作人质的!」

那就好像各种出路都被封死、如热锅上蚂蚁般的投手在四处碰壁后,灵光一闪想出「对了,还没投过直线球呢。」似的绝妙主意。

也许他还保留着最低限度的理性吧。他无意识中捧除了满身肌肉或者一脸凶相的男人。他的自标是瘦小而软弱、似乎一威胁就会从钱包里掏钱的男性。

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

那人的身体似乎没什么肌肉,脸上露出毫无紧张感的微笑,全身散发出懒散的气息。而且他还挽着明显与其不相衬的美女,露出一脸懒散的神情。

真是绝好的对象。佐伯是如此确信的。

「很好,呆在那里不要动!」

他大声叫着加快了速度。不过因为腿已经骨折,所以其速度充其量不过是小跑程度罢了。

即使如此——在普通人看来,那也是具有相当威胁性的情景。

毕竟这个男人刚刚才被真真切切地打飞,如同遭遇交通事故般狠狠摔到地上。可他却没事似地站起身来,用折断的脚摇摇晃晃的前进,甚至还抱着明显的恶意想要袭击他人。

对被袭击的一方来说,那就好比被僵尸逼近一样吧。就算能站稳脚跟也不可能笑得出来的。

实际上,那男人一动不动地呆站着,对佐伯的袭击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

——可是。

「呀嘿!」

佐伯在朝男人扑去的瞬间,就如同反弹的皮球般朝相反方向飞去。他的身体反弯曲成弓型,下颚直指正上方。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将其与背景合成为「垂直伸向天空的彩虹」。

围观者们注视着佐伯划出抛物线「啪嗒」一声落地之后,将视线移回了应该是被害者的男人身上。

男人正慢慢放下不知何时高抬过头顶的脚。其表情依旧缺乏紧张感,实在不像是刚刚击退暴徒之人。

「哼——」

男人微微嗤之以鼻,用仿佛看着路边石头的冷漠视线朝佐伯望去。然后,他用同样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像个乒乓球一样飞来飞去的。」

「……这可不是将其打飞的其中一人应该说的话哟,和麻?」

一旁的美女用无奈的声音责备男人——八神和麻。她随后朝着走近的三名少女望去,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保持着紧抱和麻胳膊的姿势。

「哎呀,你好,绫乃。」

「你好,橘警视。」

走在前面的少女异常用力地回答道。警视厅特殊资料整理室室长、橘雾香警视像是回应她似的,更加使劲地搂住了和麻。

绫乃的太阳穴浮现出巨大的青筋。虽然她也许想要隐瞒,但其正在生气之事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了。对本人以外的其他人来说,那个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是奇遇呢。」

「……是啊。」

绫乃简短回答后,悄悄朝和麻看去。那个男人即使雾香凄上来也不闪开——连打算闪开的影子都没有。

「……今天是因为工作?」

虽然是直接了当地质问,不过雾香马上理解了绫乃童思。她极具挑衅性地回答道。

「不是。虽然算是勤务时间,不过我邀请和麻与工作毫无关系。我们正打算用公费去吃饭呢。」

「你这个不良公务员!」

绫乃如预想般立刻和雾香卯上了。她因为与台词明显不同的理由大怒,竖起眉毛逼近过来。紧接着,她也狠狠瞪了和麻一眼说道。

「还有你也一样!人家一说要请客,就摇着尾巴跟上来——就是因为你这种低劣的性格……」

绫乃毫无顾忌地走上前去,打算予以更加严厉的弹劾。但此刻——

「唔……啊……」

在两人之间插入了意料之外的人影。那个人就是尽管被打得渐沥哗啦,却凭借异于常人的体力最终复活的「特别幸运」之男——佐伯龙二。

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是不知悔改的想将两人之一抓为人质吗,或者单纯只是想要逃走吗?那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可是在情绪激昂地逼近雾香的绫乃看来,那明显只是个障碍物。

「闪开!」

所以绫乃毫不留情地将其打飞。佐伯腰部吃了一记右直拳,旋转着飞了出去。

——朝前方。

「喂喂。」

和麻一脚将旋转着逼近的物体踏了回去。

「不要过来!」

绫乃迈出一步,再次将其给打了回去。而和麻则纹丝不动,悠然地扬起了右脚。

你来我往持续了几个回合。因为绫乃每次出手都会拉近距离的缘故,其频率也随之逐渐加速。然后终于仿佛乒乓球一样,变成甚至能看见残像的高速往复运动——

噗哧!

运动随着可能有损听力的声音一同静止了。两人同时使出的中段踢,因为中间的佐伯,形同夹心三明治般得到了均衡。

「嘎……啊……」

两人的脚一松开,佐伯就边吐血边旋转着瘫倒在地。

这次他再没能站起来。可绫乃压根就没把可怜犯罪者的死活放在心上,跨过其身体再次朝两人走去。

「听好了!?说起来你们——」

可惜面对自己一对一都从未赢过的人,同时以两人为对手是不可能获胜的。

「绫乃,要是这样生气的话,谁都明白你是在嫉妒哟。」

「再说了,把碍事的人打倒后踏过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谈论做人的道理啊。」

无法有效的反击,只会被单方面诘问得走投无路而已。

由香里和七濑站在附近,同情地守望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好友。

「哎呀哎呀,绫乃走投无路了呢。」

「那当然了。绫乃居然主动去找那两人吵架,就算无谋也得有个程度啊。话说回来——」

七濑瞥了一眼正轻微痉挛的佐伯,沉痛地摇了摇头。因为意外展开而愣住的警官终于上去逮捕了他——应该说是保护吧。怎么说呢,从各种方面看都太迟了。

「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不过如果老实束手就擒的话,下场也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世界上,真有这种特别倒霉的人存在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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