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玉见冷风和这少爷一味与王连举纠缠,也不问他们要找的人去了哪里,想着马明远都要走远了,便想出言告之,却见袁焕之对她轻轻摇头,好似叫她不要说话,难道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心下犹疑,只好一旁静默,暗自调整气息。
王连举闻言不禁心下戚然,当初他为了修炼绝世武学故而挥刀自宫,武艺得成,却也成了个废人,不举人事,也断了王家香烟血脉,实在是有愧王氏先祖。后得泰安王龙恒裕的赏识招纳,被安插到先皇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没想到先皇薨,他又得到龙傲天的重用。虽说在宫中忍辱负重多年,但细细回想起来,先皇和龙傲天都是待他不薄。第一次,王连举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要帮着龙恒裕谋逆,只为报知遇之恩吗?可他分明又清楚,他不过是龙恒裕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论才论智论德论抱负,龙恒裕有那一点比得上龙傲天?然而……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大逆之举已经做下,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就算是错,也要一错到底了。当即双目一寒,杀机顿起,冷色道:“既然你说死而无憾,那咱家就成全与你。”
“且慢。”方依云连忙摆手。
王连举冷笑道:“怎么?怕了?”
方依云淡然笑笑:“怕死是当然的,人生这么美好,还有许多许多的理想和抱负未及实现,在下还真是不想死,不过……依王公公的身手,就算安姑娘未受伤,和冷风联手再加上一干‘鬼影神兵’只怕也敌不过王公公手上一根绣花针,不过,在下有件事尚未想明白,还望王公公解惑,让我等也好死得瞑目。”
王连举也是有心拖延时间,便道:“你问。”
“从顾长青收到血书开始,我们就陷入了一个局,在蒲州客栈黑衣人出现时我就有这样的预感,特别是那个用绣花针杀人与无形的神秘人更让我不安,还记得在蒲州街上我看见王公公绣着精致花样的香囊,也许是我对东方不败这个故事太过敏感,所以我就对王公公您多留了个心眼……”方依云娓娓叙道,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王连举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他的身份既已挑明,事情也就很明白了,事后诸葛谁不会做?
“后来来了柳碧儿,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是王公公你提议去喝桑落酒,也是你带我们去城南,巧遇柳碧儿是你一早就策划好的一步棋,嗯……或许应该说是你的主子策划的,你也是棋子,而已。”
王连举冷哼道:“那又如何?”
“哈哈,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你王公公,包括你身后的那位主子,都没有算到此行会多出一个袁焕之,多出一个顾长青,也没有想到‘鬼影神兵’如影随形,更没有想到我袁焕之会在宜兰村受伤,让我和萧离成了你们计划中的漏网之鱼,不过,如果当初我和萧离也一同去了汾州,说不定你们的计划就要全盘落空也未可知……”方依云笑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