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科幻灵异>当湖十局> 第一百零七章 吴老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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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吴老虎复仇(2 / 2)

华安安烦闷地卧在床上,说:“你是一心为公啊,这点我最佩服你。”

祝子山把匣子藏好,这才开始吃早饭。“你明天还得再去应付一局?”

华安安说:“照理说,应该去的。全始全终嘛。”

祝子山说:“你明天下完棋,咱们后天就动身去当湖。你如今在扬州再没有师妹的瓜葛了吧?”

华安安哼了一声,笑着说:“你现在就会拿我开涮。等回去看我写报告揭发你,成天陪着王爷灯红酒绿,花天酒地。”

祝子山哈哈大笑,说:“我那是生存之道,也算是工作需要吧。咱们说好,我明天就去雇船,棋赛一结束你马上回来,不要耽搁。”

华安安说:“八十一难都过来了,你现在变得特别小心谨慎。”

祝子山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华安安哼了一声,“大惊小怪。”

第二天,华安安照例雇了一条船,沿着河道一直驶入弈乐园。他扫了一眼湖面,却没看见沈伯春的画舫,只见黄子仙在湖岸凉亭向他招手。

两人见过礼,黄子仙交给他一纸便笺,说:“童老夫子今日身体不适,传来信笺,宣布退出棋赛了。”

华安安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师傅的算计之中。他和黄子仙寒暄几句,出了弈乐园,没走水路,而是沿着河岸步行回花满楼。路过青龙场的大门时,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他的心里仍旧怀念去年秋天愁人的秋雨。没想到,在这个炎热的夏日,他再次陷入离愁别绪的伤感中。

一走进花满楼的大堂,华安安就感觉气氛不对。门口聚了一堆裸身壮汉,大堂里坐了四五个公人,腰里挎着刀,正在喝茶嗑瓜子,满脸的戾气。

他走到楼梯拐角,突然听到祝子山的吼叫声,心里一惊,连忙快步奔上楼,直接冲进房间。

吴老虎和一名满脸横肉的公差正在和祝子山对峙。祝子山手里握着“棋待诏”的腰牌,气得满脸通红。

华安安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祝子山说:“这个姓吴的说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废话,想要威胁我。我堂堂的御封翰林院棋待诏,成天陪侍皇上,岂会怕了你们这些狗才。”

公差没有说话,只是抓紧腰刀把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随时会拔刀砍过来。

吴家阶冷笑着,亮出几页纸,说:“证人证言俱在,你甭拿将军府吓唬人。我若是把这证据呈上去,怕你不落个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

华安安搞不清怎么回事,问吴家阶:“你师傅生病卧床,你不去床前尽孝,跑来想干什么?”

吴家阶连声的冷笑,说:“我要告这个祝子山,他根本不会下棋,却欺瞒皇上,骗取棋待诏官职。欺君之罪,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华安安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费保定泄露出去的?“你有什么证据?你和我师兄下过棋?还是你师傅下过?”

吴家阶展开手中的纸页,大声念道:“扬州商人刘仲翁,首告棋待诏祝子山欺君罔上事。据刘仲翁亲身经历,乾隆三年九月间,由杭州乘船返回扬州,途中捎得名祝子山者一人,二人于船上闲来对弈大棋,祝子山棋艺低微,尚不入品。然乾隆四年六月,竟发现祝子山以翰林院棋待诏身份混居扬州闹市。刘仲翁以为,以祝子山微末之棋艺,竟忝居棋待诏之职,执掌棋界之牛耳,诚匪夷所思之事。祝子山定然是欺瞒朝廷,瞒天过海,方骗得此职位。刘仲翁所告属实,愿当面对证。扬州草民刘仲翁,于乾隆四年七月乙未日叩上。”

华安安还记得那个刘仲翁,是个胖乎乎,养着三妻四妾的有钱人。自己和祝子山、费保定,正是搭乘他的画船从杭州来扬州的。

他一时不知所措,紧张地望着祝子山。

祝子山不为所动,他看出吴家阶是想拿着这个东西来敲诈钱财。如果他真的这么正气凛然,应该去扬州府告状才对。

“我会不会下棋不关你的事,皇上认为我会下棋,并且是高手,这就足够了。拿着这个破纸片来要挟我是没有用的。有本事就去扬州府告状,实在不行,去北京城告御状也没人拦着你。”

吴家阶见祝子山软硬不吃,便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说:“祝年兄,你的底细我已经知道了。我在扬州府这个小地方扳不倒你,可你真的油盐不进,兄弟也只好来个鱼死网破,豁出去到扬州府去告发你。你是有官位好名誉的人,我一个滚刀肉,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到时候官司缠身,你老兄的底儿被拆穿,怕你在官场也没得混了。迟早有人捅到皇上那儿去,怕你不掉脑袋?”

祝子山冷笑一声,“姓吴的,有能耐你现在就去告。你若真能去扬州府告发我,我还真佩服你是一条汉子。”

华安安明白了,吴家阶是想来敲诈勒索。

双方谁都不言语,冰冷冷地对峙着。这时候,谁先提条件,谁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华安安想到了师傅,那是个处世多么精明的人!身为顶尖高手,却深居简出,从不与人打交道,甚至在外人面前装哑巴。他几乎割裂了与社会的一切联系,来去如风如雾,不留一点痕迹。

他突然感到后悔,祝子山一再预感要出事,自己却没有一点警觉。如果昨天换一处住所,这些人到哪里去找自己?

房间里的空气是凝固的,时间却没有凝固,眼看明天离开扬州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双方谁都不开口,但都盼着有第三方介入,来打破这里的死寂。

最后,满脸凶相的官差说话了。他是被吴家阶请来站场助威的,但是一进房间,才知道要敲诈的是朝廷命官,他的气焰先矮了几分,一直干巴巴站着没言语。

“吴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弟兄们都在楼下干坐了一上午,我们还要公干呢。”

吴家阶说:“急什么?祝年兄这么强横,说出来也白搭。”

祝子山渐渐失去了耐性,冷笑一声说:“你不妨说出来听听,我看你耍什么门道?”

吴家阶拱拱手,说:“这事要公了,咱们就上衙门去纠缠个三五个月,谁都落不着好。要是私了,您放心,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只要这位华相公去下一场棋,就这么简单。”

祝子山和华安安相视一笑,他抹的!闹了一场虚惊。不就是下棋吗,搞得这么紧张?

华安安微微一笑,说:“下棋,最简单不过的事,吴先生说出来听听。”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人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吴家阶阴阳怪气地笑着说:“有人托我击败几个棋手,我自忖棋艺不精,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这可怎么办?想来想去,华相公的棋名如日中天,火爆得不得了。因此,只好托您出手,击败这几个人。”

华安安心想,论当今棋坛,除了范大和施定庵自己没有把握,但是对付别的高手,自己还有自信。我就不信,江湖上还有比范施二人更厉害的棋手?

“吴先生只管明说,想托我和谁下棋?”

“扬州六鬼!”吴家阶从嘴里蹦出这四个字。

华安安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当时就呆住了。

吴家阶的笑容阴森可怖。他说:“托我的人,和六鬼有仇,要我无论如何杀败他们。他这样委托我,我也只好转手委托给你了。”

华安安冷冷地看着吴家阶,感觉自己被人逼到了冰崖边缘。

吴家阶说:“你可听好了,必须赢他们!如果您输了呢,我交不了差,只好把这状纸往衙门一递,这几个月,咱哥几个就在衙门里死缠烂打。”

华安安彻底明白了,这是最阴险的手段,想借刀杀人!吴老虎明着纠缠祝子山,其实矛头是对准自己来的。想赢扬州六鬼,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是想让自己在和六鬼的较量中被活活累死,走上何所云的旧路。

自己在北京击败六鬼,全靠郭铁嘴的连环计,但那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何况,现在和六鬼结下了仇,他们一定会把自己活活磨死。

没想到,在这万事大吉之际,竟会遇上索命的无常。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死自己!

祝子山不知道扬州六鬼是什么货色,但他发现华安安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就知道这绝不是好事,就对吴家阶说:“你的什么六鬼,你收回去吧。我老爷就在这里等你上衙门去告。”

华安安眼中喷射出怒火,对方的阴谋反而激起了他的倔强脾气。他一挥手,打断祝子山的话头,说:“我同意和扬州六鬼下棋。”

此话一出,吴家阶大惊失色,很难相信一个头脑正常的棋手会答应此事。他原本打算用几天几夜时间来逼迫华安安就范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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