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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吴老虎复仇(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正如扬州老叟所料,童梁城在第八局气势汹汹,一上手就展开急攻。或许,他终于悟出了一点门道,华小子的棋艺境界远远高于自己,平稳对局,只能给对方施展的空间。倒不如双方裸肉搏,最简单的肉搏角力,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华安安看清了童梁城的目的。他告诫自己,一定要顶住,如果被童梁城在乱战中得手,他在后面两局,就会如法炮制,用乱战来对付自己。

华安安想起老叟的叮咛,稳住再稳住,不要被童梁城打乱行棋节奏,也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表面上他很疯狂,处处得利,但他这样迟早会露出破绽。

童梁城被屠掉大龙的一刹那,人真个瘫软了,华安安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童梁城这局棋,与其说是败给华安安,不如说是败给他自己的不自信。他找不出华安安的破绽,华安安也找不出他的破绽。双方各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功效调整到最高状态,疯狂对撞,紧扣胜负主题者获胜。

五胜三负,扬州老叟一方已经稳赢不败。

扬州老叟难得地松弛下来,坐在池塘边悠闲地钓起了池里的鲤鱼。没等华安安开口,扬州老叟怡然自得地说:“下一局,童梁城已经毫无斗志,你只须快刀斩乱麻,就可速胜。我估计,他的最后一局肯定会放弃,说不定会称病不出,推掉棋局。”

华安安惊讶地说:“师傅,你知道我今天赢了?”

扬州老叟淡淡一笑,“一切都在老夫算计中,焉能不赢?”

华安安诚恳地说:“没有师傅的栽培,我也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

扬州老叟说:“那是你自己具备了战胜他的实力,只是差一丁点没有透破。我不过是带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已,我不会和你争功的。”

华安安嘴角动了动,又把话咽回去,还是比赛结束再说吧。

第九局已经毫无悬念,童梁城双目暗淡无光,他仅存了最后一点希望,就是延长比赛,希望在漫长的棋局中捡到华安安的漏着。曾经,他距离棋圣或棋待诏只有咫尺之遥,手尖几乎已经碰触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桂冠。然而,命运强行拖住他的脚步,使他眼睁睁看着梦想从鼻子前划过,越来越远。

出乎他的意料,华安安一改稳重的棋风,一上手就大刀阔斧展开全盘攻击。童梁城的预想被打乱,只得仓促应战。但他只是被动应付,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棋局早早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旁观的几位国手相互对视,目光中充满凄凉:童老夫子彻底被这个年轻人打垮了!不仅在棋艺上,更是在精神上。曾几何时,徐星友就是这样被程兰如击败的,而程兰如面对范西屏,也落得同样下场。今天,童老夫子也不可避免地步入老棋手的宿命。

童梁城脑门上青筋暴露,枯干的手捻着胡须,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竭力想保持鹰隼般的气势,但大家看到的只是他难掩的沮丧和绝望。

棋局终了,童梁城竟然输了十七个子之多。

观棋众人满场唏嘘。他们看到,五十出头的童梁城颓然窝在椅子里,像是突然衰老了十岁。信念垮了,往日的精气神荡然无存。

华安安兴冲冲回到花满楼,告诉祝子山,自己这方已经赢了比赛。最后一局,已经无关胜负。

祝子山在桌上摆了一大堆黄金珠宝,正用一杆精致的小秤一个一个称着玩。

“阿弥陀佛,别惹出事儿最好。我在想,如果把这些珠宝藏到什么地方,等回到咱们的年代再挖出来,咱俩就成百万富翁了。”

华安安一愣,问:“你不是说留给下一批工作队吗?”

祝子山抬起脸,反问他:“你看着这一大堆金光闪闪的珠宝不动心?”

华安安说:“我师傅棋艺高绝,要想挣钱,简直易如反掌。但他每年只挣一千两银子,够生活开销就行。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爱钱?”

祝子山想了想,说:“他是一心探索棋艺最高境界的人,志向高远,必须心无杂念,保持单纯的生活。钱会产生各种诱惑,一个人面临的诱惑越多,越会迟疑他的脚步。我看了,当今世上,也只有他视钱财真如粪土,所以他的棋艺修为最高绝。他的境界,比蓝天还要高远深邃。”

华安安笑了,说:“我们是俗人,喜欢诱惑。你说吧,准备埋到哪儿?”

祝子山说:“逗你玩的,这是公款,只能留给工作队使用,让他们少遇一些麻烦。”

华安安哼了一声,取出信件,转身下楼去仙人桥。

扬州老叟摆了酒菜,正等着华安安。菜都是普通素菜,酒却是佳酿。

华安安敬了师傅三杯酒,莲儿又敬了他三杯酒。

扬州老叟说:“今日大胜童梁城,我此次出山的目的已然达成。美中不足的,是放过了施小子。不过,他想做棋圣,还要过范西屏那关。做得成做不成,还要看他的造化。我今天想说的是,咱们师徒一场,缘分浅薄,恐怕日后也无缘再见,我无物可赠,就送你一部师尊亲手题写自序的书留作念想。”

说着话,他取出一卷精心包裹的《黄龙士全图》,郑重地交给华安安。

华安安恭恭敬敬收下礼物,问道:“师傅怎么说这种话?”

扬州老叟说:“我明天就带莲儿重新过起隐居的生活,你要好自为之,不论身处何方,心中都不要忘我‘棋圣派’和师尊,我也足以欣慰了。”

华安安惊慌地瞅了一眼莲儿,莲儿低着头,眼中含泪。

华安安一时激动,连忙给师傅跪下,说:“想不到您这么快就要隐居,我再遇到难题,又该请教谁呢?”

扬州老叟说:“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无须伤感,快快起身。”

华安安说:“其实,我早前有些话说的并不明了,望师傅见谅。我祖籍在广西,但我却是从另外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来的。如果我不能按时回去,就永远没法回去了。那里有我的父母、妹妹,亲人朋友,我不得不回去。”

扬州老叟怜惜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说的棋艺来自广西,而广西人都是那样下棋的,我才不信呢。我也猜想,你是来自比广西更远的地方。”

莲儿悄悄擦掉眼泪,问:“师哥,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华安安羞愧地点点头,说:“路途艰险,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我一走,你要好好孝敬师傅,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

他又转向扬州老叟,动情地说,“师傅,不管我走多远,我也不会忘记我是棋圣派的弟子,如果有机会,我会在我生活的地方重新立起门户,让黄师祖的英名永远流传。”

扬州老叟欣慰地说:“好好,我到底没有看错人,风烛残年,又能收你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才俊做弟子,‘棋圣派’后继有人,这都是师尊保佑啊。”

三个人喝酒到深夜,若不是扬州老叟不停地催促,华安安真的不想离开。

临走时,他问:“师傅,如果我想找您,该怎么联系呢?”

扬州老叟说:“你可以找你师姐,她在镇江木叶观修行。”

华安安恋恋不舍地跟师傅和莲儿告别。互相道声保重,从此永别天涯。

华安安满腹惆怅回到客店,告诉了祝子山事情的经过。

祝子山就着灯光,翻看了黄龙士真迹手写的《黄龙士全图》,连声说:“可惜!这书带不回去,也没法埋藏。它的最好归宿,只能赠给收藏家小心保留了。”

华安安说:“祝领队,你醒得早,你要早早叫醒我,我去送他们。”

祝子山说:“别费劲了,他既然要隐居,就不会大白天出门。估计三更天或四更天就离开仙人桥了。你还想惹你师妹哭鼻子吗?”

华安安大失所望,说:“反正,天不亮你叫醒我就行。”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华安安从梦中苏醒,一轱辘爬起来,穿戴整齐,跑到河边。扬州城仍在夜幕笼罩下,河水映着月光,城墙上时断时续响起打更的梆子声。他在河边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一条船。

好容易来了一条运菜的船,他好说歹说,人家才答应捎他到仙人桥。这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老仆人打开门,告诉华安安,老先生和小姐在半夜就已经离开了。

华安安怅然若失,怏怏不快地回到花满楼,给祝子山带回了一份早饭。

祝子山起床第四件事,就是摆弄黄金珠宝。他订做了一个结实的小匣子,把这些宝物分别装进去。担心匣子在路上会发出响声,又在里面垫了许多绒布。然后拎着匣子晃了几下,再也没有哗啦哗啦的声响了。

他伸出手掌说:“六万七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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