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卓没想到封悦的消息会这么快,他的行动不会有明显的暴露,封悦估计只是凭他敏锐的嗅觉,和对自己的了解,所做的猜测而已。零点看书况且,他也不怕田凤宇知道,本来他就是想找些把柄放在手里,将来就算封悦用田凤宇来制衡自己和康庆,也能利用这些钳制住此人,若现在查出自己在搞鬼,田凤宇反倒会格外顾忌,不敢下手!所以,张文卓得来的情报,并不能让封悦知情,否则形同废纸。
“二少的想象力非比寻常,让人佩服,”张文卓左右望了望,周围人多眼杂,“能不能借步说话?”
靠窗的地方,是架闲置的钢琴,圈起安静的角落,张文卓见四下无人,才说:“蔡经年后天要见个人,想通过他打通上面的关系,这人和杨老交情了得,你得想办法把这聚会给搅黄了。最后坚持这么几天,咱可不能大意!”
然而,此时此刻,更加意识到自己不可大意的,正是田凤宇。他不相信下午的失踪事件是意外,虽然暂时查不出到底是谁做的,又或失踪的几个小时里,那些人多迟艾做过什么,都让他胆战心惊,如坐针毡。他坐在床上,看着迟艾不甚安稳的睡颜,眉心轻皱,微微地揪着嘴唇……忍不住探身过去,轻轻地搂住他的身体。
不管是谁,很可能是想从迟艾下手,这对田凤宇在柏林道的展,都将构成威胁和障碍,也许应该把迟艾送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才会更加安全。这个想法在他心头萦绕着,不忍决定,迟艾对他依赖很深,若要跟自己分离,是肯定不会轻易同意。可是,把他放在身边,除非二十四小时盯防,又怎么能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再生呢?
田凤宇心中隐隐感到,也许自己进入柏林道,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零点看书
迟艾在药物的作用下,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的时候,直觉身边并没有人。田凤宇躺在他身边的时候,床的位置因为体重会不一样,而迟艾能清楚地体会到这种细微的区别。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周围有什么监视系统,又或小夏对安眠的药量掌握得真是精准,他刚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小夏沉沉的脚步声。
“醒啦?”他手里端了东西,是金属的药物托盘,闻起来有碘酒的气味,“睡得好不好?”
迟艾听见掰开药瓶,接着是吸药水的声音:“凤宇哥呢?”
“在楼下喝咖啡呢,要不要下楼吃早饭?”
“嗯,”迟艾觉得肚子确实饿了,昨天那么一折腾,几乎没吃进什么东西,“你在干嘛?”
“要打针哦,”小夏似乎准备好了,“左手臂,好不好?”
开始几年,迟艾还会问打的是什么针,小夏每次都有复杂的理由,到后来也不问,要打的时候,乖乖地伸出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这针格外疼,药水冲进他血管的时候,带股燃烧般的能量,冲撞得他整条手臂都疼起来。
“疼吗?”小夏见他皱眉,屏住呼吸,连忙问。
“嗯,疼。”
“他们昨天给你用了不该用的药,这一针是帮你清除的。”
“哦。”
其实迟艾并不在乎。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标本,吃不同的药,打不同的针,反正死不了。打过针,小夏给他找来拖鞋,扶他去洗手间稍微梳洗,把睡衣换掉,便带他下楼。客厅里漂浮着法式咖啡馥郁的芬芳,还有新鲜出炉的芝麻贝果的香味。田凤宇走到楼梯跟前,拉住他的手,胳膊绕过肩膀,把他捧在双手之间。
“你最爱吃的芝麻贝果,新烤的,还有刚买回的香葱口味的奶油干酪,饿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