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好听我一述,‘日薄五尾三春来’,一个‘日’字,可分为八卦八方,上下两横标为南北,中间一横各指东西,这一横再将左右两竖划开四段,分别示意为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日薄五尾’,八卦五为异,异为东南,则‘日薄五尾’意为‘日’字的东南尾巴上稀缺,‘日’字东南不正是其右下角的一竖吗?既然稀缺,去掉这一竖,便是一个‘巳’字!巳,地支之数为六,所指为已时!”我举起那张‘日’字,环视着众人,“诸位,神煞‘开’之下的十二地支用神已出,便是巳时!冥冥中,那地痞李二狗为我写下了一个‘日’字,本是骂人的脏话,却在无意中为我点准了用神,他这一‘日’字,本是骂人的脏话,却在无意中为我点准了用神,他这一‘日’字清晰明了地告诉我:这棵杏树开花的时间在巳时!用神即点,三春精气便会源源不断而来,巳时,正好是上午9:00-11:00,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五分,诸位,再过五分钟,我便可以去点出用神!”
在场人无不震动,个个瞪圆了眼睛盯着我,直把我当成神仙一般。
看看时间,九点即将到来,我走上那颗杏树前,昨夜我挖掘出那罐金饼的地坑内我张贴于杏树的精气经脉处的“三春精气符”还在,众人迅疾围了上来,我一笑,一看时间,正好九点,当即,我以毛笔蘸山朱砂,在“三春精气符”的“开”字神煞之下十二时辰数上的“巳”时上一点。顷刻,半空中只听“呯”一声闷雷开天辟地般的砸了下来,随之,“呼呼呼”的狂风陡然刮来。四散避开,以为天降异端。
狂风越刮越大,真是天昏地暗,早已遮住人眼,天地之间浑不见任何事物,人群惊叫声、狂风折枝声、狗吠声,此起彼伏,眨眼之际,天地苍茫无比。仿似换了人间。我站在杏树之下,枝叶漫天而落,一滴温湿的雨露不知何时滚进我的嘴里,竟是如此甘甜!
春霖!!
我会心一笑,无涯界限里。不知何时泛起了苍苍白雾,和着雨水,将我的衣襟和头发纷纷染湿,一阵春寒竟在这盛夏里嶙嶙涌起,恍然之间,我两眼已经惺忪,但见芳草遍野,杏花漫天,苍茫云水之间。一位佳人正携手一位男子翩翩花丛芳草之上,不正是杜冰禅吗?那位男子又是谁?但看他背影,竟恍然是我本人!
却见我牵着杜冰禅徜徉(changyang)于云水之间,遨游于画舸(ge)亭台之里,几番携手。却未料一阵狂风吹来,佳人瞬间泯然,尘寰陡变,浑不知山川风月何属,我孤身一人嚎啕奔走于依稀旧景之间,觅佳人而不可得,寄相思于泪眼,遂题词于一石壁之上,寄调《临江仙》:
画舸亭台春意闹,
娇莺双语雕粱。
当世携手两悠扬,
笑游芳草地,
漫步水云乡。
…………
故此何处觅,
无语立残阳。
“冰禅……”我脱口而出,刚想伸手去捕捉,却觉得一幻影,顿时,我面颊一阵发烫,一位玄门中人何时竟会这般多情?可这杜冰禅却屡屡出现在我的幻觉力,到底是幻中有我,还是我在幻中?庄周梦蝶,焉知蝶化庄周?我一揉眼,回味着这段出奇的幻境,不由唏嘘好一阵,莫非,这段梦境将会真是发生在我和杜冰禅的身上?何故,梦里我会填下这么一首宋词?在反复吟哦着这阕(que)《临江仙》,良久,我才发觉,我刚刚的确在幻境中绞尽脑汁写下了这么几行字!
“杏树开花喽!!”、“杏树开花喽!”
一时雨敛云收,风清气扬,碧天如洗,视野之内已被满树粉白杏花充斥,怒放的花仿佛一树仙子,在枝头婀娜纷扬,她们开的如此鲜艳,如此醉人,人间已是八月盛夏,这花园却独能占得春机,再吐芬芳,江山何其如画!满园遍闻惊叫和欢呼声,童稚更是奔走相告,而我却伫立原地,还在念叨着两句词:“故知何处觅,无语立残阳……”
“方先生,你成功了!”杨天骢迅急冲了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万分,而陈凯也在一边拍起了手,他阴沉的脸上很难的的绽开屡屡如此杏花盛开一般的笑容。
“方大哥,你在流泪?”不知何时,陈凯来了一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尴尬一笑,立忙一擦眼睛:“不,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