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一天雪。”
一边低声念着,一边抬头看天,一天雪倒是真的,可是却没有月。
不禁莞尔一笑。
突然,前面一道黑影飞跃墙头,瞬间消失在墙内。
也许是因为勤于练习打坐与修炼,最近发觉视力比原来强了许多。
所以,自己肯定没有看错,的确有人从墙头进入了那户人家。
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又是越墙而入,肯定非奸即盗。
这是一段后墙,高有一丈有余。
能从这么高的墙头越过,可见此人有飞檐走壁之能。
平时,他偶尔会从此家的前门经过,门楣高大,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门前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漂亮马车塞满街道。
一看就是豪门之家。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心中念叨着,本欲转身离去。
刚刚抬步,忽又想,自己苦读圣贤书这么多年,怀揣为国效忠,为民请命之壮志,竟然对眼前违法之事视而不见,岂非枉读圣贤?
停下脚步,回首打量高墙。思索如何处置。
去前面敲门,报知此事?
不说能否把那扇大门敲开,即便敲开,对方是否会相信自己?
说不定会把他当作疯子或者企图打秋风之人给轰走。
算了,还是等在这儿吧,等那人出来再见机行事。
半个时辰已过,杜文林躲在围墙的转角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段高墙。
虽然天上飘着雪花,但是倒也没觉得很冷。
跺跺脚,抖落身上的雪花,心中苦笑不已:
“墙内人锦被拥暖,美梦连连,我却在寒风中为他们守候,此情此景,确属不堪!”
突然,墙上有了人影,他骑着墙头,用绳索从里面拉上来一个长形口袋,又把口袋沿墙顺到了外面地上,接着,他攀着绳索也溜了下来。
双脚刚刚落地,后背突然被什么拍了一下,他以为是精神紧张造成的幻觉,并没在意,弯腰想把口袋背起。
后背又被拍了一下,这时他已经相信不是幻觉,是有人在身后。
猛地转身,一个文人装扮的人正冷冷得看着他。
此人年纪轻轻,不及弱冠。
看清对方以后,立马有了气势。
从腰上拔出一把尖刀,故意摆弄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
“大冷天的,是不是日子不好过,活腻味了?”
杜文林也看请了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鹰钩鼻子,白面无须,虽然个头比自己高,但是身材瘦削。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夜入民宅,偷盗财物,难道不怕王法吗?”杜文林冷声道。
“你马上给老子滚,能滚多远滚多远!别不识相,否则小命今夜就留在此处。”
原来是一个酸腐的文弱书生,不知死活多管闲事,让黑衣人非常不耐烦。
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指向杜文林的胸口。
杜文林心想,仅凭自己的口舌是难以打发此人,只有放手一搏。
拼得过,算是苍天有眼,让自己没有命断雪夜。
拼不过,就算是为自己的理想尽忠了。
没再废话,伸手朝着黑衣人拿刀的手腕抓去。
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并且快如闪电,霎时右手腕就被其抓住。
本想抖手甩脱,奈何那只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得箍着自己的手腕,痛彻心扉。
尖刀已经掉到地上,自己被那只手掰着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今夜饶过小人,以后定当重报。”他懂得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长久。
杜文林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制服了对方,颇感意外。
本来抱着以命相搏的心态,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堪一击。
杜文林最恨这种没有节操之人。
如果开始就求饶,或者扔下赃物就走,自己肯定不会为难于他,因为本来就没有信心能胜过他。
现在处于下风就跪地求饶,简直没有一点大盗风范。
今夜饶他,明夜也许还会出来害人。
杜文林伸出左脚,把地上的绳索挑了起来,把黑衣人绑了个结实。
黑衣人自忖自己的武功并不弱,没想到还没动手就载在了这个文弱书生的手里,这种屈辱让其欲哭无泪。
对方仅仅用一只手就让自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那只手像是铁钳,不,比铁钳更可怕!
唯一剩下的,就是向对方不住求饶:
“今夜放过我,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奈何这小子得理不饶人,根本就不理这一套。
长叹一声,心说,这辈子也许是作孽太多,没想到今夜载在了这里,并且是载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手中。
此时,院子里开始骚动起来,灯火通明,应该是已经发现家中失窃。
不一会,就有一些人举着灯笼沿着围墙搜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