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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内有股湿湿的凉意,整个屋子有股书本年久的味道,周遭沁着冷色的石壁看起来好像比屋外横冷了许多。
角落里摇摇曳曳着几盏烛火,把四下照得不算十分通亮。但能看出屋内空空荡荡,并无多余的摆设,仅在角落里,搁置了一面石镜。
其实说这是石镜倒也是好听,因若非云汀提前认得,怕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搁置在角落里的石磨盘子。
这石墨盘子上头光秃秃的,连一处能反光的地方都没有。
云汀有些疑的望着石镜,又偏头瞧瞧青言仙君。青言仙居微一耸肩,应道:“你别看我,我也不晓得当初为何将它锻成这样。”
好吧,人不可貌相,物也不可貌相。
青言话间已经踱过去,拂了佛石镜上的灰,又冲云汀道:“小仙在炉上还温着酒,三公子待会若是不急着走,可过来同小仙对酌两杯。”
说完芸芸退开,不着痕迹的出了石屋。
云汀且敬且畏的站在石镜前,因心有挂念,将将伸手触碰在石镜的边缘上,却见黑灰的石面就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了一滩涟漪。
涟漪过后,石面上渐渐化开了一团水,清晰可映出云汀自己的一张微讶的脸,而再一阵涟漪之后,水面上云汀的脸慢慢散开去,照出一处熙熙攘攘的闹市街景来。
“这是……”云汀凑近了石面想仔细分辨,奈何这样的街市只他在脑子里随意想了一通,光叫得出名字的就想出来好几个。委实是算不上特点鲜明。
石镜上的画面由闹市转到了许多的摊贩,却在一个戏台子之前稳稳当当的停住了。
戏台上嘤嘤呀呀演的响亮,主角却是一个个半人来大的由丝线牵引着的人偶,跑跳唱叹,正是一出别开生面的傀儡戏。
赤鹤在一个演着傀儡戏的闹市里?
这又会是哪?
云汀沉着脸想了想,觉得石镜好像有些脏,抬手打算撇一撇上头的灰,这一回触到石镜,却像点了点波澜般,石镜上的画面渐渐被拉远,将整个闹市的全貌都尽然现在水面上。
一川一楼,一水一山。这走势他有些熟悉。
“翱州……!”
他脑内轰然清明,细想自己是真笨,离幻瞑界最近的地方就是翱州,赤鹤无处歇脚,自然会到翱州去。
他激动得顾不上再多看一眼,急不可耐的念念有词着就奔出门去,却见石屋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个小竹亭,青言正端坐在竹亭内,面前放了个小火炉。
他情急得未施避雨的法罩,还是亭内烫酒的人反应过来,替他捏了个避雨的决。
顺眼看过去,青言仙君正举着个酒杯盈盈笑看向他。
青言这笑亦是羡慕又欢喜的,羡慕他还有想看且能看的东西,欢喜石镜显然给了他挺好的答案。
云汀大步走过去,接过酒盏闷头一口饮尽,酒水由他烫的刚刚好,入口温热,正驱寒气。
平日里他少有饮酒的时候,此下一杯干得有些猛,呛得他掩面咳了一阵。
“多谢仙君!”云汀放下酒盏又朝着青言仙君好好地施了个礼,再多待不得一刻转头就朝翱州赶过去。
青言看着他散在雨雾里,芸芸饮了口酒。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