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呼……”魏班反扣着钟晚的手,喘着粗气儿,下边的人把钟晚拎起来捆好。魏班抹抹脸,吐了口痰,伸手拍着钟晚的脸道:“叫爷好一顿追。你这张脸挂到青岚语,应该该是个头牌吧。”
钟晚粗鲁地骂道:“滚,把你的猪蹄子给爷拿开!”
魏班讥笑道:“呵,爷爷就看你上了刑,还能这么硬气不。带走,交差了。”
京兆府。
魏班谄笑着道:“大人,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能跑,我追了他四条街!腰都差点摔折了!不过好在追到了,我上去就给他一顿揍,这下老实多了!嘿嘿嘿,大人……”
游观台摆手道:“去歇着吧,歇着吧,啊。”
魏班立马躬身告退,钟晚被带进来,细绳子勒进了肉里,被按着跪下,钟晚道:“狗官,你为何抓我?!”
游观台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接连被骂狗官生气,就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嘀咕道:“这嗓子就像是冤魂索命……”
江愁眠叹气,坐直身子道:“高歇,你这嗓子可是吞碳所致?”
钟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道:“高歇?我?”
游观台拿着惊堂木一拍,呵斥道:“堂下何人?”
钟晚脑子里过了一遍向玉的话,把话吞回去,改道:“草民是高歇。”
游观台冷冷的哼了声道:“刁民!本官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你不是高歇!”
钟晚争辩道:“草民就是高歇!只是把名字错听成了言旁谢。”
游观台道:“行,那你与画折枝是何关系?”
钟晚大脑一片空白,磨蹭道:“画折枝?关系……没,没关系!”
江愁眠道:“提画折枝。”
钟晚看着人被提上来,麻布囚服上全是洇出来的血,一路上全是血点子,若是这堂上的地白些倒像那怒放的红梅。
衙役拨开沾在画折枝脸上的碎发,让她看着钟晚,她尖着嗓子道:“是他!他要我帮他撒谎,他却不守信用,没有帮我圆!是你!高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钟晚捏着手指咔咔响,他话在嘴里转了百十次,仍不敢说,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向玉。
游观台道:“带下去上刑,本官看他的骨头能有多硬。”
惜玉街,姜杏园。
向玉敛衽坐下,端着茶盅道:“世子谬赞了,妾不过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让世子见笑了。”轻轻嗅着茶笑道,“世子的倚门回首果然胜过妾之青梅茶百倍,妾方才竟没有品出来,真是惭愧。”
谢松照笑得和煦,轻声道:“明朝,你看,我这候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向玉道:“妾当不得世子此言,不过就是略施小计。”眼神飘过初熏和长霜,茶盅在手指间轻轻转着,“再说了,妾之计,连初熏都瞒不过。想来世子也不会为了妾这小小的调皮…发怒吧。”
谢松照道:“向玉不是你真名吧,这般俗不可耐。我瞧着你给钟晚取的名字…‘青山古寺疏钟晚’似乎是道尽了他的一生啊。”
向玉拿娟子擦着指尖,笑道:“世子没有养过孩子吧,养孩子的艰辛……”
谢松照指着顾明朝道:“何止养过,你跟前这个不就是,世子爷正养着呢。所幸啊,没养成钟晚那样……”
向玉淡淡道:“世子的这个孩子听话,我那个可不,当年可是把我当仇人。”说着撩起袖子来,一条一寸长的丑陋伤疤攀附在手腕上。
谢松照道:“那世子爷可太佩服你了,把豺狼驯养成摇头摆尾甘愿赴死的狗……”
向玉笑道:“世子谬赞,妾养这个只能当狗,您这个可大不一样啊。”
谢松照敛了脸上笑,道:“你再敢遛世子爷玩儿,那世子爷就只能送你香消玉殒了。”
向玉看着屋里人都把手放在剑柄上,敛眉低首道:“妾不敢。”
谢松照失了兴致似的道:“那就好好交代一番,这钟晚明明是流放桂阳郡犯人,为何一夜之间出现在燕都,还成了青衫寺一案的凶手。”
向玉毫不在意道:“妾记得钟晚从未到过桂阳郡,一直被南郡太守留在南郡修缮城墙。十日前太守发文至燕都,称钟晚在被押回燕都的路上失踪。”
谢松照盯着她,盘算着那些线上有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