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戚辽反击,对着袁崇焕俯身说道:“大人,末将以为此时万万不可追击敌人。其一,皇太极虽然在宁远小挫,但根本就未伤及根骨,军队战力仍在,这一点从敌人的有序撤退就可以看的出来。其二,后金粮草被焚,镶红、镶黄两旗损失惨重,也只是孙经略一人之言,未经证实,敌人的损失未必就如孙越陵所说的那般严重,如果我部贸然出击的话,两旗率兵来围,则宁远关宁军均势必危殆。其三,就算镶红、镶黄两旗不能来援,但皇太极仍然领有另外六旗近四万之众,战力不可小觑,大人以为凭我们目前的实力与后金野战争锋,能够打得过敌人么?”
戚辽闻言心中叹息,自打他来之前孙越陵就告诉过他此番反对出兵的极有可能是辽左江门,如今果然得到印证,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山海关总兵满桂怒冲冲踏步而出,对着祖大寿叫道:“祖大寿你何出此言,难道你还信不过经略孙大人?如今正是一举将建奴消灭在辽左的大好机会,你休要危言耸听,干扰督抚意图。我看你根本就是胆小怯战,不敢与后金厮杀……”
祖大寿冷哼一声,对着满桂道:“满将军既然如此勇猛好战,为何却仍招致笊篱山之败,二千铁骑被打的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满桂肺都要气炸了,指着祖大寿道:“如果不是你部下吴襄不战而逃的话,我又怎会战败?我没找你算账,你却恶狗咬人,来日我定将此事上禀经略大人,治你祖大寿御下不严之罪!”
祖大寿冷笑起来,道:“吴襄眼见形势不利,审时度势之下撤退,乃是极为明智的做法,这一点袁大人早有定论怎么,难道你满桂心中只有孙经略,不把袁大人的话放在眼里吗?”
满桂大感不服,正要争论时,却听得袁崇焕重重喝道:“满桂不可造次,给我退下!”
满桂怒视了一眼袁崇焕,终于还是压下心中的怒火,闷声退到一旁。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梁道:“督抚大人有令,各营不得擅动,违者杀无赦!”又道,“袁大人也说了,城中已为诸位将军安置营房,请满将军即刻移步城中歇息。”
满桂怒了,这袁蛮子分明就是不放心他,怕他不服督抚之令私自率兵前往辽左,于是对着那名中官喝道:“军伍之人,自当稳守大营,与士兵同甘共苦,岂能单独住到城中去?”
中官傲然说道:“这可是袁大人的意思,难道满将军要忤逆督抚之令么?”
满桂忍无可忍,叫道:“忤逆又如何,袁蛮子真当这辽东是他的么?”
中官闻言大惊,指着他啜嚅道:“你……你说什么?”
满桂一指这名中官,猛喝道:“来人,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