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看着厉若冰阴柔连绵的枪法,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能将一杆长达丈二的霸道长枪施展成如此一番模样,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说什么也没是难以置信。
不由想起了电视里练过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来,如果厉若冰此时换过一身行头,手上再换成一把绣花针的话,恐怕也有几分东方不败的神韵。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厉若冰蓦地一声喊,叫道:“‘五十势’。”
枪法再变,宛如黄河滔滔、长江滚滚,一口气疾刺出数十道枪影,长枪横扫斜挑、回转突进,极具变化之能事,居然变得十分轻灵巧妙,仿佛手中使得不是抢,而是剑,变化万千,难以揣摩。
最后,厉若冰以一个“无枪势”作为“燎原百杀”的收尾式,收枪于后,立于院中。
一时间,仿佛所有的滔天烈焰、劲气真火,都收拢到了他身后的枪身之上,周围的肃杀之劲、迫人之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厉若冰则有如渊s岳峙一般,凝立中庭,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把凛冽的长枪一般挺直有力,散出一股威临天下的气概。
孙越陵至此目瞪口呆,大为惊叹。
厉若冰使完“燎原百杀”,抛去长枪,登时喘息不已。
本来,以他的悠长内劲,施展这一套枪法绝不会累成这样,可是他被徐鸿儒重创后仍未复原,起码还得潜修调理数月,所以牵动气息之下,也是气喘息息难以保持常态。
厉若冰调息过后,转头对他说道:“怎么样,可有所感悟?”
孙越陵谓叹道:“真乃神技也!纵然是观得此一套枪法,也是大有裨益,所获良多。”
厉若冰笑道:“这套枪法分为三段,便是我刚才施展的‘三十击’、‘二十针’和‘五十势’,其中‘三十击’最适合以寡敌众,枪影翻滚,凌厉霸道,但却是最消耗真元,非身处绝地而不可全部施为;而‘二十针’则是专门针对人体身上的穴道而施为的枪法,枪枪不离人体诸身要害大穴,在制敌突袭中可收良效;至于最后的‘五十势’,则是一些单独应敌、与人决斗的战法,不仅有杀伐的霸道果决,更蕴含以智取胜的飘忽灵动,是整个枪法中最难练习的地方。”
听他说完之后,孙越陵点头不迭,说道:“我都记下了。”
厉若冰点头道:“恩,那么,接下来我会把这套枪法的施展要领和运劲诀窍都详细说给你听,你要认真聆听,仔细领悟。”
孙越陵连忙点头,道:“多谢师尊传授枪法。”
于是,孙越陵便在厉若冰的传授下,在堂中苦练“紫微斗诀”和“燎原百杀”这两项绝技,当然厉若冰也时常过来指点于他,而他有不明白的地方更是会向厉若冰直言询问,所以短短数十日之间,孙越陵感觉他对武道的认识又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武艺也是非以前可比,纵然是现在对上了杜长风、王大福等残暴之辈,他也是信心满满敢于一战。
他在练功之暇,也会去位于城北安定门附近的国子监走一走,他和厉若冰虽然在国子监挂了名,但都是虚职,并不需要时刻在国子监任事。
厉若冰挂的是游走司业,相当于后世所谓中央党校名誉副校长;而他这个学正,充其量算是训导队的副队长,主要职责是管理学校的学规训责,根本不需要授课讲学,否则以他的学识,恐怕不出一天便要被赶下讲坛。
既然是挂职,那么就不用时刻去国子监点到,而负责国子监的祭酒、司业、监臣等其他臣工,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大明皇帝亲许褒奖,在国子监挂个名而已,所以也懒得邀请他们共议事务。
孙越陵开始也会去国子监走走,和那些教授、监生们说一说之乎者也,谈一谈程朱理学、四书五经,后来乐得清闲,干脆就懒得去了,整日在关心堂中练习技法,为接下来的出任东堂堂主做好准备。
此时,从辽东传来的一个八百里加急快报,震惊了整个大明朝廷上下――关外的重镇广宁,在后金努尔哈赤的铁蹄之下,居然出战不利,望风而降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大明朝廷大为震惊,上至天子群臣、下至黎民百姓,都是深深惊惧难以置信,由大明耗费无数钱粮、堆积无数人力,精心打造、全力布防的重镇广宁,居然会被后金女真军队给轻易拿下。
历史还是在沿着原来的轨迹运行,孙越陵自从行刺孙得功失败后,便知道这是始终都会生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只是深深叹息,深感无能无力。
毕竟他没有能力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无敌军队,更没有能力跻身朝堂对整个大局作出部署,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事情做的更好更完美。
就在他准备出任东堂堂主的那天,大明朝廷上也是群议汹汹,商议接下来的应急部署,兵部尚书张鹤鸣“气詈廷弼自解,乃自请巡边视师”,于是天启帝诏加其为太子太保,赐蟒袍玉带与尚方宝剑,以示褒励,令其抵关外安抚败军乱民。
而朝中的东林党人,也在此刻跃跃欲试,希望能在接下来的乱局之中,能够用上属于本党派系中人,抚平辽东败事。毕竟此时整个大明朝廷和天子关注的只有辽东战事,如果东林党人能够将辽东的局势给扳转过来,那更会助长东林声势,彰显东林施政之威。
东林党党魁星更是信心大炽,准备动朝廷上下所有东林党力量,将属于本部派系的东林党要员荐往辽东任职,以解眼下危局。
出任关心堂东堂堂主的孙越陵,也是信心满满,决心不辜负厉若冰对他的深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