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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在都林斯平原与河湾交界的地方肖伯河急转直上沿着贝卡山谷的脊柱折往北方。河湾自然是下陷的比平原略低就在这里有一大片牧场。墨绿色的黑森林在牧场和河道两侧铸起天然的防护堤野花在原始森林外面一直向大平原铺陈开去。

牧场的历史已经无法考证据说是一部分从事畜牧业的泰坦先民用刀剑从北方野蛮人那里夺得了这块土地。牧场上还有一段长墙的遗迹还能看到棱角的石头散乱地洒在董草原上牧民在好几个世纪以前就放弃了游牧的习惯牧场也成了几个大贵族的封地。人们拆毁长墙用条石盖房子所以牧场附近的石头小屋都有那种历经无数风雨的韵味。

泰坦帝国贝卡方面军和斯坦贝维尔方面军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牧场里的一座度假小屋白色的房子、白色的屋顶周围还有一些黄牛、花牛、黑羊、红羊在太阳下就像锈在绿色缎面上的彩色图案不过还得加上近卫军制服的色彩因为屋宇附近还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军人。

就在距离方面军指挥部不远的地方荷茵兰人还留着一块巨大的营地他们用六个军围困贝卡谷地牧场里就铺开了近万具帐篷。站在白色度假小屋的阁楼上打开窗就能看见苍蝇一样的西方军人还在营地里来回奔走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拒不投降泰坦方面的主要将领还在商讨如何处置这些不识时务的倒霉鬼。

并不是所有地军官都有资格进入度假小屋。塔里就和第一掷弹兵师的纳索夫将军等在小屋外面的回廊里。回廊上摆着几把脏兮兮地腾椅和一个碎木头拼起来的茶几茶几底下是个小酒橱炮兵将军竟从酒橱里现一瓶792年地野苹果酒!

1o年份的野苹果酒?谁听说过?塔里并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喝。他就把大半瓶喂了猪。猪没事儿继续哼唧哼唧地拱地。塔里就找来两个杯子给自己和纳索夫分别倒了一杯。

“你要结婚啦?”

炮兵将军难以置信地望向泰坦尼亚家的少爷。“你听谁说的?”

“你从一大早就开始像新郎一样傻笑!”

塔里只得摆了摆手“结婚嘛……还是没影的事!”

纳索夫放下酒杯他望了望白房子除了马嘶牛鸣。一点也听不到里面地动静也不知军群的几位主官到底在讨论什么事情。

一名骑士从度假小屋前面的草场上奔了下来他离得老远就叫起塔里的名字炮兵将军向对方挥了挥手里的酒瓶屁股可没有离开藤椅。

惠灵顿·斯坦贝维尔披挂着全套的野战装备他显然是从战斗中撤下来脸上满是油汗挂在马鞍一侧的箭壶还沾着一大块触目惊心的血迹。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你们是在度假?”

塔里朝老朋友摊开手“度什么假?你父亲和那几位说了算的正在里面讨论呢!等他们讨论完了我们就得去为国卖命!”

“讨论什么?”惠灵顿跳下马。状似兴高采烈地坐进椅子里。

“讨论怎么对付那些拒不投降的荷茵兰人!”纳索夫将军接过话题他还伸手指了指牧场对面地那座冷冷清清的营地。

“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惠灵顿嗤之以鼻地啐了一口“你知道跑在最前面地狼骑兵是怎么对付那些钻进旷野里的家伙吗?我告诉你们。见过围猎吗?见过射兔子吗?管他是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远远见着……一箭射过去!有些荷茵兰人跑不动了干脆就跪在地上可这也不行!骑兵没空收拢俘虏。懒一点地就带着战马踩过去勤快一点的就把双刀这么一挥……”惠灵顿说着说着就用手里的刀鞘比画起来。

“不留俘虏?”纳索夫有些诧异如果他没看错贝卡谷地的突围之役至少歼灭了三个荷茵兰军团还有四万多人逃往卡尔查克特方向只有一小部分极为顽固的敌人在艰守空荡荡的营地。

“多少留了一些!”惠灵顿抓了抓头“但不会很多!骑兵总比步兵的动作快我听说已经有支快部队完全截住了败军的去路所以平原上才会出现射兔子的局面。”

“说点别的好不好?”炮兵将军有些不耐烦他指了指草场的方向那边已经聚集了一些无所事事的近卫军士兵人们围着一块地皮指指点点地议论。“惠灵顿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吗?那边生什么事了?”

惠灵顿无所谓地摊开手“谁知道呢?一头肥猪好端端的就开始抽搐然后就死了士兵们在考虑要不要拿它下酒又怕它是害了猪瘟……”

塔里和纳索夫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就看到惠灵顿已经抓起酒瓶灌了一口两个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现在好啦……”塔里笑兮兮地打量着莫名其妙的狼骑士“咱们都是要死的人!”

“立正!”一声突如其来的口令惊扰了战场上的假期。

三名军官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他们站稳军姿向6续走出白房子的几位帝国上将致以军礼。

利古里亚上将专注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惠灵顿精神不错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斯坦贝维尔公爵就放心地别开头他转向两位控制火器的部队长官。

“让你们久等了!”

塔里和纳索夫都没说话。

利古里亚上将笑了笑他知道两个人在想什么。斯坦贝维尔公爵又转向他的儿子:

“进行得怎么样了?”

“报告将军……”惠灵顿连忙回答“我部已完成了对敌人营地的包围敌人在刚刚还有一过次小规模的突围。但已被我部击退现在他们……”

“好啦好啦!”斯坦贝维尔公爵摆了摆手他地儿子就退到一边。

“你们俩个该知道怎么做吧?”

塔里和纳索夫对视一眼。炮兵将军先站出来“五分钟火力急袭。摧毁敌方营地的箭堡、哨塔、叠楼还有守卫辕门的阻击阵地。”纳索夫向前走了一步“掷弹兵突击在二十分钟至半个小时内结束战斗在战史制造一个以新式火器部队攻打固定营垒地范例!”

“呵呵。都很有信心!”斯坦贝维尔公爵赞叹了一句他又指了指远方的旷野“你们怎么看卡尔查克特大决战?”

纳索夫抿紧嘴惠灵顿没有言语只有塔里!炮兵将军状似满不在乎地啐了一口:

“呸!西方联军一定被贝卡谷地涌出来地狼骑兵吓得魂不附体他们会争取在今天黄昏之前结束战斗绝对不会等到我们排好阵势、进攻他们的侧翼!”

“我是说你怎么看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打法?”

塔里也不说话了他不敢对老朋友的战术妄加评论也不敢避重就轻地看待百万大军的对垒。

利古里亚上将为难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摄政王殿下也不好过!我们已有三支骑兵军正在赶往主战场地路上。后面还有四个动作稍慢一些的步兵军虽然不多……可也是两个能够动集群冲锋的纵队。”

“我们呢?”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指了指自己和炮兵将军“我们的部队虽然带着一大堆行李。若是能早点上路能赶上大决战的一个尾巴也说不定……我们毕竟来了一回!”

斯坦贝维尔公爵又摇了摇头他只是向不远处的荷茵兰王**的营地努了努嘴“你们先把牧场上的这些碍眼的违章建筑移为平地……”

走的时候。仍是来时地路程一条散落着野菊花和双季稻的小路连通白色的度假小屋由屋前地场院一直向开阔的牧场延伸而去。除了数不清的奇花异草草场上的色调仍以绿色为主东一块浅绿、西一块墨绿像手工染色地地毯存在视觉上的误差。

围着行人和马匹成群的蝴蝶在花丛上、草叶间在泰坦战士周围忽上忽下地乱舞。五彩的蝴蝶左右腾挪没有固定的节奏也没有固定的飞旋轨迹只是偶尔才会停落在花丛中草响起脚步声它们就倏地飞离。

在绿茵铺成的山冈上突然出现一名近卫军军官的身影他缓缓地走着走在品种繁多花色各异的蝴蝶群里。菲欧拉专注地凝视地面她已经了采很多野花蝴蝶羡慕地打量她围着她手里的花朵不停地上下翻飞。年轻的少女突然停了脚步她从草丛里收回视线有些惊恐地四下打量这片开阔地上没有人她的视线就再次落在草丛里。

草丛里躺倒着一具尸体看他的制服这是一位不知名的泰坦军人他平静地仰躺在那里身躯压折了一些野花身上、草上、附近的土壤上都留有鲜艳的血迹。

※※

菲欧拉看了看手里的野花野花已经被她编织成花环了这是她送给未婚夫的礼物可是现在……少女在心里念颂了一遍弥撒福音然后她就把花环放在牺牲者的胸膛。牺牲的军人紧闭着眼似乎是在忍受死前的痛楚和孤寂。花环放落的时候蝴蝶群突然转向它们不管不顾地围了上来菲欧拉打量着这个画面她的意识告诉自己:这可真美!

“我的通讯官……你还好嘛?”

维恩上尉猛然从专注的思考中醒转她看到一队骑士已经冲出牧场里的低地。远远的她的未婚夫向她招手菲欧拉就跑到阳光下面打算用最美的笑容迎接她的士兵。

“通讯官……传令……开炮啊……”

菲欧拉听清了她的脸色变了变这回她也没功夫等候不紧不慢的炮兵将军年轻的少女猛一调头不由分说便朝绿茵背后的阵地跑了过去。清新的空气里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地吆喝:

“开炮……开炮……快开炮……”

塔里在高地上勒住马他的笑容多少都有些痴傻的成分纳索夫就碰了碰惠灵顿:

“看了吗?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惠灵顿笑了笑。他大力拍了一下炮兵将军地肩膀“说说吧!用我帮忙吗?”

塔里摇了摇头“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我只是很好奇!从前那个敢打敢拼的传令官到哪去了?你怎么会接受清理战场这样地命令?早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你的部队已经冲到所有人的前头。再说奥斯卡也会希望在决战场地见到由你领导的狼骑士。”

惠灵顿笑得很凄苦塔里说得没错。他已经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傻头傻脑地传令官那时他只知道跟一位同样疯傻的亲王殿下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现在……

“现在……”惠灵顿呻吟了一声“其实过去也是!斯坦贝维尔家族可不像安鲁那样枝繁叶茂你们相信吗?开战至今。与我同辈的亲兄弟表兄弟全都战死了!我的父亲若是还想找个血统纯正的斯坦贝维尔人延续家族的历史……他就得派我做些清理战场的活计。”

“抱歉……”塔里出一声叹息他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想到在战争中付出了无数生命的无数家庭。

炮声隆隆原野上接连不断地出轰鸣。硝烟喧嚣尘上惊飞了一直都在打探火炮内部的蝴蝶惊走了一直都在啄食战士们掉落地面包屑的田鼠。牧场里的田鼠又大又肥炮声一响整个旷野就出现了各种各样地小动物四散奔逃的可笑的一幕这些动物拖家带口和难民一样躲避着战乱的侵袭。战火中。荷茵兰王**地营地就像一艘摇摇欲坠的小船怒海上波涛汹涌”卜船却静止不动。它已千疮百孔有凄惨的哀鸣和炸裂的火光为证;它被摧毁了骨架木屑和帆布帐篷的灰烬像草原上乱舞的蝴蝶一样于空中弥漫然后便在新的爆炸中腾跃至新的高度。状似遮天蔽日一直飘、一直荡永远也不落下来。

纳索夫将军回到整装待的掷弹兵里他已经选好了出击位置那是一片已在火力急袭中彻底坍塌的营垒从掷弹兵列队的地方就能看到无数帐幕的白色尖顶。

“呼……呼……”纳索夫像所有士兵一样做着深呼吸他四下打量泰坦尼亚子弟兵的面孔坚毅而彷徨他们紧攥着手里的步枪就像那才是他们的生命。步枪已经上好刺刀刺刀在阳光底下铺开一大片只要稍稍一动波光磷磷!

“不要忘记你们的姓氏!不要忘记你们的使命……”纳索夫大声叫喊他得叮嘱自己的士兵。

塔·冯·苏霍伊将军的炮兵阵地已经传来炮击间歇的哨音纳索夫在队伍中踏出一步使自己领先于所有的掷弹兵然后他突然回转身手里的指挥刀猛一前倾:

“大泰坦尼亚……前进!”

“万岁!”掷弹兵的阵营立刻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位列头排的一支百人中队猛地冲出阵型。隔了五步第二排百人中队紧随其后:隔了十步第三排出击;再隔十步第四排出击……

纳索夫将军追在第三排后面排?他喜欢这个称呼也喜欢这样分配兵力。第一排士兵已经冲进荷茵兰人营垒在他们面前爆出侵略者用异国口音叫喊着的话语枪响了!第一排士兵在奔跑中猛然蹲低赶来阻击的敌人立即栽倒在地。然后是第二排他们始终与第一排士兵落下五步的距离就在第一排士兵蹲低射击的时候第二排已经赶到战友身后第一排射击完毕迅起立第二排紧跟上进行第二次步兵齐射!当第三排战士业已赶到的时候敌人的阻击阵势已经七零八落第三排战士没有停留他们越过正在填装弹药的一排和二排以最快的度向营地纵深突击。

侵略者已经没有有组织的抵抗这些拒绝投降的敌人或是守着自己的帐幕或是三五一群地堵截泰坦掷弹兵的突袭。

快冲击中的掷弹兵已经打散了连排的建制但他们始终保持射击小组这个最基本的战斗建制他们一冲到底。兼以不停地射击!不管敌人有没有放下武器不管敌人有没有继续顽抗地心意他们一路冲、一路杀。枪口所向都是敌人的头颅和心脏的位置。

纳索夫没空约束他地部队因为他冲在最前头。这位师长大人已经打空了步枪也打控了两把短枪他就抽出马刀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都在额头上留下一条开裂地血迹。

“冲……不要停……冲……”纳索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吼叫在混乱的战场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掷弹兵疯了。因为他们杀得正兴起!经历了一整个月的血腥鏖战、经历了一个夜晚地苦苦支撑、经历了一个清晨的绝望和覆灭敌人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拒绝投降可那是贵族长官的决定被困在营地里的普通一兵多半都缩在帐篷里。枪一响他们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飞奔逃命可致命的铅丸、明晃晃的刺刀、可以炸烈的投弹、泰坦士兵的马刀这一切的一切在眨眼之间就夺走了许多许多地生命。

纳索夫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身边跟着从小就开始跟着他的几个老伙计师长大人似乎冲到尽头他突然停下来。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几名亲兵也停了下来他们争抢着填装弹药。正在这个时候。纳索夫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靴子他惊骇地抬起头不知何时在他对面出现了一名穿戴还算整齐干净地荷茵兰军官。

纳索夫瞪着对方。对方也瞪着他掷弹兵师长的马刀在手里轻微颤抖他和对方靠得太近了而且对方手里也有一把金光闪闪的兵器。

荷茵兰军官回头看了看身后纳索夫立刻扬起刀这是偷袭的好机会可对方在转过身来以后突然单膝跪地那柄指挥剑就被这名荷茵兰军官高高捧在手里。

“都结束了!我投降请贵部善待我地长官和我的士兵——““纳索夫想要说点什么可那位军官身后的帐幕突然掀开一角一个浑身染血的白胡子老头从里面爬出了出来只露出半边身子。“不投降……不投降……”老人倔强地呼喊着奈何那名年轻的军官一点也不理睬他。

几名泰坦战士赶了过去他们把老人围了起来老人终于爬出帐幕他的双腿齐膝以下已经消失不见身上还嵌着几块冒着白烟的弹片。

泰坦士兵望向他们的指挥官纳索夫没有言语。终于有名士兵对老人的喋喋不休彻底厌倦他抬起枪口对准老人的后心……

“砰!”

老人的尸身在草地上弹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嘴里也不再唠叨那名跪在地上的军官抬起头他用讨好的眼神打量着胜利者:

“恭喜你!你击毙了一位元帅……”年轻军官指了指老人的尸体“他是我军贝卡战役的总指挥。”

纳索夫别开头他甚至懒得对这名投降者的嘴脸抱以鄙夷跟随师长多年的亲兵看出了这一点又一个端着步枪的士兵走上来枪口稍稍一抬……“砰”

纳索夫没有检视投降者的尸体他听到营地中的某个方位响起密集的一排枪声然后就是一片凄惨的哀嚎还有泰坦尼亚子弟兵用古老的方言诅咒着什么东西。掷弹兵的师长大人连忙赶过去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队战士在敌人的死伤聚集点里胡作非为。

上午十点营地中的枪声和各种各样的呼喊渐渐平息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师长在一队核枪实弹的士兵护卫下进入了已经得手的敌军营地。

塔里在那位荷茵兰元帅的帐篷外头遇见了席地而坐的纳索夫炮兵将军连招呼也没打就好气地叫唤起来:

“我说……这是什么见鬼的战例?这比射兔子还容易?”炮兵将军避开了那位老人的尸体却踩进了老人留在身后一大滩血迹。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纳索夫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获得一场胜利的喜悦心情。

塔里坐到掷弹兵师长身边他碰了碰对方的肩膀“好吧好吧!实话告诉你我的未婚妻非要闯进营地瞧一瞧。我费了好大地力气才把她给挡在外头!”炮兵将军一边说一边朝躺倒无数尸体的营地摊开手“你看……我就知道会是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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