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往他碗里夹着小菜,“多吃点多吃点。”
姬清晗低眉,默不作声地吃饭。
一旁被忽视的天道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碗,内心酸涩。
女鹅她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气运之子痛下杀手的天道化身了。
忍冬看着两人和谐相处的一幕,心内也是感动万分。
不枉费她一片苦心。
退出正殿,她跟念秋咬耳朵。
“呜呜,霸道郡主和她的小娇夫,真不错。”
早膳用毕,安然哼着歌将姬清晗送回侧殿。
她要转身离去,袖子被扯住。
姬清晗问她,“你没有什么要给我的么?”
安然眨巴眨巴眼。
“没有。”
她说得是如此笃定,以至于姬清晗都有些怀疑那条帕子的存在。
但想想忍冬说的话和看到的图案,他定下心来。
也许是她还没准备好吧。
虽然绣得是不成样子了些,可他不会嫌弃的。
姬清晗脸上有些热,松开,咳嗽两声,“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嗯?
怎么又是这句话?
她看去,姬清晗却已经缩回手去放下了纱幔。
安然回到房间。
天道欢脱扑来,撞到脚上却没被当即抱起。
他四脚朝天,看到安然摩挲着下巴,一脸沉思。
“女鹅,咋了?”
“我就是在想,今日的一切都很顺心,可总觉得透着几分诡异。”
她琢磨。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天道打了个滚站起身,扒拉扒拉她的裤腿,“女鹅,顺心不好吗?别想那么多了,给自己徒增烦恼。”
“说的也是。”
安然从绣绷上拆下绣好的帕子收进怀里,摸摸天道的头。
“我去把帕子给顾辰钰,顺便再去找找簪子。”
天道享受地歪了歪脖子,却见安然拔腿要走。
“女鹅,你不带我去吗?”
“嗯,你待在殿里,多留意点姬清晗。”
安然捂住心口,“我还是感觉奇怪。”
她避过殿里众人,独自一人前往皇子所。
半路遇上另一个方向跑来的顾丹心。
她低垂着头,失魂落魄的,连横在面前的安然都没注意到。
安然伸手,将快要撞上她的顾丹心搂进怀里。
顾丹心吓了一跳,仰头看她。
眼睛湿润红肿,还有泪珠从眼角滚落。
安然指腹轻轻擦去,温声问,“怎么哭得这般厉害?”
顾丹心没见过她这样温柔的时候,手指扒在她胸口紧了紧。
她定定心神,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被她撞到太失面子。
用力推开安然,顾丹心恶声恶气。
“要你管。”
她袖子一抹眼泪,掉头跑走了。
安然无辜地摊开双手,目送顾丹心的背影渐渐远去,才去顾辰钰的住处。
顾辰钰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他今日着藏青色衣袍,更显成熟稳重,就算剪个花枝,也显出一派沉稳端庄的大气感。
通身气势,完全看不出来和她只差了一岁。
“我方才在皇子所门口碰见了顾丹心,她红着眼眶,哭得很惨。”
顾辰钰听到安然的声音也不惊讶,手下动作不慌不乱。
“大概是父皇看到她和六弟的功课,夸了六弟骂了她,心中委屈不平。”
“母后在禁足,她只能往我这儿来。”
安然好奇,“顾丹心和顾明远学的是同样的东西吗?”
顾辰钰回道,“她主动要学,母后也不拘着,不过父皇不太赞成。”
“毕竟在父皇心里,皇子与公主需要发挥的用处是不同的。”
他走到另一边,分开一簇长得旺盛的花。
“其实心儿和六弟是同一日生产,心儿比六弟早出生一刻。”
“但父皇那日只在赵贵妃门口徘徊,硬生生让心儿当了妹妹。”
他说:“也许正因如此,心儿才不甘心地想要证明自己吧。”
看顾辰钰神色悠闲,安然上前几步,双手环胸,侧过头问。
“那你学的是什么?”
他流畅地将花的枝叶剪下。
“父皇什么也不许我学。”
顾辰钰话语温和,笑着补充。
“不过我会自己偷偷去藏书楼学习,若有不懂的,便私底下请教太傅。”
小剪子一声脆响,长茎应声而断,他再修剪几下,转过身来,将手中的花递给安然。
是一朵蓝紫色的月季。
她接过,转动一下,看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月季花这个颜色,倒不常见。”
安然凑近去闻,它的外表浓郁吸睛,香味却清新淡雅,有一种极致的反差。
味道还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闻过一般。
她又情不自禁地闻了闻。
“这便是我照着书上的法子改进后种出来的。”
他眉眼温软,笑盈盈的。
“喜欢么?”
安然点头,“喜欢。”
他笑得更是舒展动人,放下小剪子,到盛满水的脸盆里净手。
“既然能讨你欢心,便留着它罢。”
“你将花带回去,它的香有安神养人的功效。”
安然从怀里掏出帕子,“你要的帕子,我绣好了。”
顾辰钰信步过来,接过手帕,目光只是往上打了个旋儿,便重新定在安然的脸上。
“妹妹以为这样便可以糊弄哥哥了么?”
“小白兔还未绣完,妹妹怎可率先将帕子给哥哥?”
他将帕子丢回安然怀里。
安然叹气。
“妹妹绣不出来。”
“小白兔的绣技高超,妹妹不行。”
顾辰钰笑得宠溺。
“妹妹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他手伸进衣襟,抽出一根簪子来。
“听闻妹妹最近在满皇宫地找一支木簪。”
“不知是否妹妹生辰那日,荷花池廊桥上,哥哥捡到的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