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差役们闻声匆匆赶到地牢的时候,顾南天他们也赶到了那里。
等到他们真正踏入那间牢房时,才发现地上哪有什么人。干干净净的,连一丁点血迹都没能看见。
顾北云见到地上依然没有方才看见的那些血腥场面,不由得心底里冷笑了一声。
不愧是天字玄师。这障眼法居然连他都骗过去了。
他还以为云飞燕夜游症即将病发,便操控了女童心智,让女童摘自己面具,以此拖延兄长的视线。
哪里想到,人家不仅没杀人,反而还特地为他上演了这么一出偷天换日之术!
看来,她离真相很近了。
与此同时的牢门,大敞开着,哪里还有那女玄探的身影!
几名负责看守的差役连忙跪在了地上。
“属下该死!请少卿大人责罚!”
“人——本官不是叫你们看着吗?!”向来好脾气的顾三皇子,面有怒色。一双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声音低沉得吓人。
“对……对不起……大人。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方才明明就在这里的,但总觉得一阵芳香扑鼻而来,昏昏沉沉的,等我们意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牢狱外面了!”
“这才匆匆赶来的!”
“大人息怒!”
差役们仍然低着头,声音颤颤巍巍的,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场面乱糟糟的时候,原先一直跟在后面的小童,突然凑了过来。
紫药年龄尚浅,心性又胆小,犹犹豫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函。
“三殿下。这里有一封信,是我们坊主本来让我一个时辰后再交给您……”
但看这位三皇子发怒成这样,紫药实在没敢再瞒下去。
都说欺君之罪必死。那欺瞒皇子,定什么罪?
就在紫药内心嘀咕的时候,顾南天面色终于有所好转,他叹了口气,语气平缓了不少。
“你拿来我看看吧。”
顾南天接过信后,发现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字:京城外东行十八里,邪徒教宗,一网打尽。
顾南天深色的眼眸闪了闪,“飞燕的意思是,要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派人跟过去是吗?”
“是。”
“嗯。那就再等等吧。”
顾南天说完将信纸交还给紫药,拂了拂绯红色衣袖,神色黯然,转身离去了。
兴许是拜其母妃俊丽清秀的容颜所赐,顾南天明明已经十九岁了,面容却仍然少见青年人的硬朗。他长得更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两缕红丝缠辫,一双星眸,顾盼神飞。
盛元帝也总说,他这个三儿子身上有一股罕见的少年气概,直爽率真。想要的东西很单纯,要东西的方式也很干脆。
但不知道为何,在那位女玄探面前,顾三皇子永远拿不出身上那股少年般的莽撞和果决。她喊他退一尺,他便不敢再进一分。
她喊他晚些再出发,他便只能规规矩矩,再等上一个时辰。
……
夜罗宗。
台子上的老者还在宣扬夜罗刹的天道学说。
他高举起一本书籍,“今日来这里的诸位,应该都有看过夜罗刹大人的这本《人血辟邪修仙术》吧。”
“看过!夜罗刹大人写得可真好!”
“是啊!我自家在家修炼了一段时间,实在没修炼出正道,今日才来参加宣道会,和各位道友们交流!”
“老樊我还没看过!老樊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
大堂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稀稀寥寥的,各有各的说法。
台子上的老翁也不慌,他对于应付这种场景,早就驾轻就熟。
“今儿个我把大家招募来这里,就是想给大家传授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道!”
老者说完,突然撕下了书中的一页纸,然后将纸张往上一抛,纸页扔到了空中。
纸页还没掉落,老者扎马步,撅起嘴,气吞山河,然后大吼了一声。
“哈——”
只见那老人家的嘴中突然喷出了火焰,那细长的火焰直指纸页,瞬间将那张薄纸烧成了飞灰!
“哇!”
“好厉害!”
顿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就是人血辟邪之后练就的修仙之术嘛!这法力也太高超了!
那老翁又撕了几张纸,又是嘴中吐火,一下子都把那些纸张烧没了。
面对台下众多的敬佩眼神,他早就习以为常。
老翁举起了手中线装书籍,高声说道:“方才我施用的正是夜罗刹大人书中所指的人血修仙大法里的第三层——纵火术!”
“大家还想不想看更多的修仙大法!”
台下原本涣散的人心,立马就汇聚起来,众人不自觉都有了一样的答案。
“想!”
“特别想!”
“这修仙术什么都能做到吗?”
面对大家的疑惑,夜罗宗的宗主大人仍然保持盈盈笑意,看起来和蔼可掬。
他举起双手,双手手掌向下摇了几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大家不要激动,只要大家跟着我,跟着我们夜罗宗,好好修炼!别说三层法力了!十八层都没有任何问题!”
长者说完摸了摸他那花白的胡须,一身白衣,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
只见他将书籍往下抖了抖。
半晌,“哐哐哐哐——”随着几声清脆的声响,竟然从那书页之间,掉落出了如假包换的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变了出来!实在是太神奇了!
就在众人称奇之时,又见老者从自己身上取下了长袍。
然后将那长袍盖在了一张椅子上。
“大家还想要再变出什么!俊美郎君?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