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理他们做什么?”何玄连激动道,“他们简直跟中邪了一样,硬是让别人认同他们。仿佛不认同就是肤浅、庸俗,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是个活死人。”
何亭亭喝了口汤,理所当然道,“我要把他们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以后毕业了不聘请他们进我们的公司啊,怎么能不理呢?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记了名字就不会再理会他们了。”
她在某些方面是很小气很记仇的,不能当场报仇,就用小黑本记着,留待以后再报。
现在毕业生分配问题已经开始凸显,他们这一届毕业之后,未必能分配到单位了,到时来她家的公司应聘,她一个都不招!
当然,有很多人她不知道名字,只能记下特征,回去再找人打听名字记下来。
何玄连和刘君酌正在喝汤,闻言一口汤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可咳过之后,还是盯着呛得红的脸哈哈大笑。
食堂的人听到大笑声都看了过来,马上将三人认了出来。
讽刺的就开始压低声音讽刺,将三人奚落了一番。
当然,有否定何亭亭的,自然也就有支持她的,这些人听到有人诋毁何亭亭,会出声帮何亭亭反驳。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是埋头读书、不理会俗事的,他们当中一大部分人不管别的,只看成绩,何亭亭成绩很不错,所以有一大批拥趸。
最后,还有一批单纯看脸的人。何亭亭的脸十分附和他们的审美,所以他们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
吃完饭,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分开,回了银桦斋。
没多久罗子怡回来了,还没坐下来就开始嘲讽,“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啊,有人汲汲于名利富贵,就有人愿意为理想而献身。我愿为理想而献身,可惜却不得不和小人同住。”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何亭亭当即拍桌而起,
“为理想而献身?有种你去跳文山湖啊!国家让顶级的几所大学援建鹏城大学,让你有机会来到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读书,可你一个白眼狼,整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指桑骂槐说国家这里不好哪里不好,养条狗都比你好!”
现在的“自由民主”思潮已经有点变质了,她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
罗子怡见何亭亭罕见地飙了,心中有些犯怵,便不再搭话。
可是下午起,何亭亭那番话被传了出去,再度引起热议。
许多人批评她果然空有脑袋,追逐的是金钱,没有半点自己的人生理想,是被固有阶级统治了的愚民。
他们批评着批评着,开始叫嚣着何亭亭不配为校花,他们要重选校花取代何亭亭。
何亭亭听了笑笑,拿出小黑本又记了几页名字,就没再理会这事了。
罗子怡受到组织的点拨,回到宿舍联系方碧荷和李梅子,打算孤立何亭亭。
方碧荷和李梅子都深受自由民主思想的影响,和罗子怡很有话题,何亭亭以为会被成功孤立,所以做好了搬离银桦斋的打算了。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李梅子受到了挑拨,和她分道扬镳,方碧荷却一改过去开口闭口自由民主的态度,坚决站在她这一边。
何亭亭虽然自恋,可是并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是靠人格魅力让方碧荷站在自己这边的,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方碧荷反水的原因,便归根于方碧荷是个政治触角特别敏锐的人。
这天中午,罗子怡和李梅子还没回来,方碧荷坐在书桌前,扭头看向右侧坐在床边的何亭亭,“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站在你这边的吧?”
银桦斋的宿舍是国内屈一指的新,一个宿舍住四个人,进门一侧是洗手间,另一侧是空地隔储物柜,储物柜再过去是并排的四张桌子,桌子上方有三格砌出来的书架,四张桌子对面,也就是洗手间旁边,是四张床,两上两下。
何亭亭选了靠窗的下床以及靠窗的桌子,平时休息就坐在窗边。
此时听到方碧荷问话,何亭亭扭头看向她,点头,“嗯,我想不明白。”
“我只是觉得,现在风调雨顺,日子逐渐变好,和国家对着干没有好处。我也崇尚民主自由,但是那种思想现在已经变味了。”方碧荷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回答。
何亭亭瞪大眼睛,难得有个身在其中的人竟然如此清醒。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精于钻营的人?”方碧荷见何亭亭美眸瞪大,便淡笑着问。
何亭亭摇摇头,“钻营也没什么,只要不主动去害人就行了。”
听了何亭亭这话,方碧荷有些惊讶,半晌摇摇头感叹着说道,“我真好奇你的家庭是怎样的,能养得出你这样的人。香江电视剧里那些富家大小姐,在我看来都不及你。”
不骄纵不看低人,平时经常言笑晏晏,暖如骄阳,看着天真无暇,可是竟然又能接受成人世界里的规则,真是个矛盾的个体。
“我家很好。”何亭亭当她是赞扬,笑得眉眼弯弯。
窗外阳光明媚,可是方碧荷却觉得,都不及自己这个同学一笑。
下午上外国文学,何亭亭和方碧荷走在一起,走出宿舍没多久,就被方碧荷捅了捅,“那个师兄又偷偷跟着你了,听说他家境很好,我觉得你可以郑重考虑一下……”
何亭亭无奈,“你喜欢你就去表白,别扯上我。”那个师兄给她写过很多情书,也经常跟她偶遇,她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自习,他也经常坐在她附近,即使刘君酌在,他依然不死心。
起初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个师兄,毕竟经常跟在她身后的男生太多了。等和刘君酌两情相悦后,又被刘君酌吃了几次醋,才现有这么个坚持不懈的师兄。
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何亭亭并没有丝毫动摇,即使她感动于这个师兄的坚持和执着。
喜欢一个人,和感动是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