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东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呼吸急促。
他的卡全被冻结,来照顾他的人很少,只有从前的一个司机待在他身边,势单力薄地抵御记者地追问。
这些狗仔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对待年轻正盛的人都不坦率,更别说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苏朝东将死之时,还想在他身上挖一些猛料出来,显然不把他当人看。
在这世间,雪中送炭多是少数,大家都习惯落井下石。
这些人眼冒狼光,仿佛现在的苏朝东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谁都能去咬一口的狗肉。
只是这狗肉到底是什么味道,谁也不知道。
苏朝东的手指动弹,镜头甚至给了个特写,司机见他难受,已经开始赶人。
记者们还在喋喋不休,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苏朝东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心电图也是抖得厉害。
要是他熬不过今天,今天的所有人都是杀死他的刽子手。
苏蔓没再看电视,一个人往阳台走去,叉叉原本闭着眼睛,注意到她的动向,它睁开眼睛,跳了下来,跟在她身后。
她站在栏杆面前,看远处的风景,叉叉咬了她一下,她低下头,“我这次不会往下跳的。”
这次面前没有苏朝阳的幻象勾着她,她只是单纯地想出来透透气。
苏蔓联系上上次周茜推给自己的人,“你好,上次拜托你查苏朝东的事怎么样了?”
“对,就是苏朝东洗黑钱的事,他做的所有,我都需要你调查出来。”苏蔓握着手机,“他快死了,要尽快在他死之前找到这些证据,为苏顷翻身。”
那边给她发了好几个文档,不过是苏朝东出入夜总会,与小姐花天酒地。
苏启然玩得乱,没想到苏朝东更是花样百出。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边显然没想到苏蔓这么冷酷无情,对待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竟是用这样的手段。
“如果你曾试过他谋害你父母,伤你手足的滋味,你恐怕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没有经历过他人的苦楚,是无法与人感同身受,苏蔓深谙此理。
苏朝东一死,人走茶凉,关于他的所有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而苏顷,将会承担苏朝东的所有罪名,让他永远都是一个有案底的人。
苏蔓怎么能同意呢?
她刚挂断电话,周茜也联系上她,“你看新闻没?”
“看了,苏朝东快死了。”
“那些记者也太狠了。”周茜啧啧称奇。
“那你也觉得他们有错吗?”
“哪能啊,我看着心里爽呢。作恶了一辈子,到头来不得善终,儿子也在里面,没人给他送终,这一切都是报应啊。”周茜向来站在苏蔓那边,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他如果在此时撒手人寰,很多东西就死无对证,苏顷就得做实了那些罪名。”
“所以我现在正在找人帮忙,帮我查那些资料。”
几日后,那边的确给苏蔓出了几份有用的报告,而这些都还不够,但那边告诉他,似乎是有人在阻碍他们继续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