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上的墨迹已经干透,女人的话始终在暮迟骏脑中回荡着。谁也不是谁的什么人,从开始到现在只是个错误,只要女人离开,这个错误将会随其悄无声息的结束。
啪的一声,暮迟骏将黑漆木盒扣死,放入书柜中掖好,就这样吧,最多再忍耐五日,名声恶臭的女人便会彻底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抛开烦乱思绪,暮迟骏转身朝书桌而去。
两日来,仍沉浸在喜色中的镇国将军府,不管暮迟骏认与不认,变化已然生成。
朝中军务繁重,不过一夜洞房的新郎官搬进了主宅,至于那贴着喜字的整洁硬朗小院暂且被梅心菲占着。不仅一日三餐,小夫妻分开来吃,日升日落,暮迟骏不曾踏入后院半步;月起月沉,梅心菲更未到主宅探望过。这就是无需言语的心照不宣,待进过宫,回过门,一切纠葛会随即了结,到底世事是否真如男人女人所想,后话而已。
“暮清!”
“爹!”
“嗯,给,这个给少爷端进书房,朝事再忙,也得吃饱了肚子啊,看看少爷,午饭不过两三口,老主子可有话在先,我可不能由着少爷的脾气,你把这盘点心放到他眼皮子底下,等下饿了,吃起来也顺手。”
“您不进来?”
“不进了,后院那位主还没回来呢,这饭口早就过了,我去门口看看去。”
“又出府了!”
“唉,真没见过那样的主,嫁进夫家也不安生,快进去吧,别让少爷等着。”
暮总管无奈摇了摇头,朝门房而去。望着自己老父亲稳健的步子,暮清清亮而笑,不知情的人定不会相信,他跟暮府的这位老管家是亲父子。外人会以为他是老将军在少爷小时候,为其买回来的小仆。而事实却是,他的的确确是暮总管的老来子,他年长暮迟骏三岁,自从那年见到沉默不语,只有五岁的少爷后,两人就未再分开过,直到成就今日的朋友、兄弟,老将军对他也是疼护尤佳。
书房中,暮迟骏久久立于书桌前,全神贯注查看着老将军的宝贝,一张可纵观天下五国的地图。此图乃暮家先祖遗留,不知经何位高能大家之手绘出,图中大到山脉河川、密林幽谷,国之都城;小到村寨、野岗,已细到微处,就连各国有何盛产也在图中有所标示。
“看来这盘点心,我只能端着了。”暮清打趣的说道,跟两日前梅心菲面对的那个暮清,天壤之别。
整张书桌除了笔墨纸砚,便是那张因岁月积淀而泛黄的宝贝地图,就算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将点心盘子放到地图上,那可是老爷子的宝贝,别说沾染污垢,就是弄破了一个角,他跟暮迟骏谁也跑不了,都得受罚。
“知道还拿这些女人吃的东西进来!”暮迟骏数落道,身形未动,双眼仍在图上寻找着什么。
“没办法,我爹亲自端给我的,谁让你当着他的面,就吃那么两口饭,对我爹来说,老爷子的话,就是圣令,我劝你啊,还是强吞两块,否则,我爹放不过我,你也别想耳根子清静。”
“哈哈,那应该亲自监督才是。”
“府里多个闹腾主,他老人家不得不分神了。”
暮清余声未了,暮迟骏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