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秦奋不是能上高台面、能成大事的人。
汶锦根本不怕秦奋发怒,狠啐了他一口,斥骂道:“你让大家看看你象什么样子,即将出任一郡之守的人竟如内宅粗妇一样,一点威仪没有。你不分青红皂白,不知是非曲直,又贪婪成性,你治下的百姓真是得罪老天爷了。这非科考选拔、又出身低贱,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官叫都是你这德性吗?朝廷真是倒大霉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是古今的忌讳,汶锦却犯忌了。
秦奋被揭了老底,气得差点吐血,他要扑向汶锦,被海诚死死拦住,就污言秽语骂起来。看到他开骂了,他的妾室子女也不含糊,个个争先恐后叫骂。
汶锦又吐了秦奋一口唾沫,高声喊道:“人呢?还愣着干什么?”
“在后面,正等姑娘吩咐呢。”答话的人是范成白,声音很洪亮。
明明汶锦问的是卢嬷嬷,这位接上话了,弄得汶锦都愣神了。卢嬷嬷也应了一声,又带人挤进人群,不由分说,直接动手就把海琳主仆控制了。
“绣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她们。”海诚顾念海琳是小辈,不跟她一般见识,又知道有海老太太那块滚刀肉给海琳撑腰,他就想息事宁人,忍让为主。
海琳昨晚在街上过了一夜,好不容易回来了,不敢再闹腾。可吴嬷嬷咽不下这口气,又跟秦家人暂时结盟,鼓动她大闹立威,让汶锦受重惩。看到汶锦带人进来,大骂了秦奋,又把她的丫头婆子全部治服了,海琳当即就吓哭了。
“父亲,我只是按规矩惩罚几个眼里没有主子,挑拨三姑娘生事的奴才,你就别干涉了。这座宅子是我母亲买下的,契约在我手里,我不会任由外人在我宅子里撒泼吵闹。父亲护着我,我满心感激,但这件事还请父亲依我一次。”
“不行。”海诚担心惩罚了海琳主仆,事态会近一步恶化,更难收场。
汶锦向海诚走了几步,说:“范大人来了,父亲别让人见笑了。”
听说范成白来了,海诚和秦奋都很吃惊,喧嚣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刚才听到有男子答汶锦的话,但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范大人。众人都朝刚才答话的方向看去,看到这与众不同的清雅男子,人群自动让出一片空地,又分出一条路。
海诚重重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朝范成白走去,躬身施礼致歉。
范成白和海诚、秦奋在尉县审清了拦路喊冤的案子,就分开了。海诚和秦奋回了罗州,范成白则到朱州上任去了,怎么他也来了罗州?
秦奋看到范成白,一脸茫然。趾高气扬的神态不复存在,换了一副谄媚恭敬的神态,上前陪笑问安。连镶亲王都要给范成白几分面子,他不敢有半点造次。
汶锦冲海琳主仆冷哼一声,“卢嬷嬷,把三姑娘主仆带到后花园的花房里好生看管。吴嬷嬷目无主子,打三十大板,胡编乱造侮辱主子,掌嘴二十,用鞋底子抽。三姑娘的教养嬷嬷不劝慰三姑娘,反而作耗生事,打二十大板,把两人都扔到大街上。三姑娘主仆今晚就先住在花房里,我没闲钱供她们吃喝,把秦姨娘母女的份例分给她们。什么时候把昨天的事情说清,什么时候再放她们出来。”
卢嬷嬷给几个粗使婆子使了眼色,不由她们多说,就直接堵住了嘴,拖着去了后花园。海琳被吓怕了,看到她的下人被押走,她不敢吭声,乖乖跟着走了。
“二姑娘,秦姨娘,你们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该露面了。”汶锦看向海琳和秦姨娘住的房间,半晌也没听到动静,又高声道:“秦姨娘百般算计,一心想着被扶正,看到父亲被一群乌合之众围住,你却不为夫主劝阻担当,还躲起来看旁观。可见你对父亲毫无情意,即使你做了正妻,又有什么意思?二姑娘给我罗列了诸多罪名,你敢不敢与我一条一款对质,若是不敢,我也把你赶出去。”
海诚听到汶锦的话,连声叹气,“绣儿,你……”
汶锦没理会海诚,快走几步,跪到范成白脚下,“求范大人为小女做主申冤。”
“呃,你……”范成白有点昏头,“海四姑娘这是要告状吗?”
“是,小女是要告状,这是小女用血写的状纸。”汶锦拿出用红墨写的状纸双手捧给范成白,呜呜咽咽哭诉自己的委屈,太入戏了,还真掉出了眼泪。
范成白接过状纸,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血书,好浓的鸡血腥味,海四姑娘真是另出心裁。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官碰巧赶上,就接下这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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