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你打碎杯盏何如何受罚?”小鱼寻问跪着的青萍,女子见她严肃,一直没抬起头,颤抖地说道,“若是平常物什,奴婢应照价赔偿,别随主人愿受罚;若是贵重物什,奴婢赔不起,只能以命相抵了。”青萍详细地说着,抬头见小鱼不满意,思考后道,“这套杯盏出自西銮玉制,属贵重物什,奴婢赔不起,只愿小主不将我赶出去,我定以命效忠!”
“你为何会在这儿?”小鱼坐着欺身上前,她与赖贵从没向下人传授这些规矩,青萍不假思索回答详细,定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若女子受人指使而来,小鱼定不轻饶。若她有苦衷,那么,她与赖贵成为一对,再好不过了。
青萍良久没有开口,在小鱼不耐烦之际,她叹息一声细述十年前的事。
十岁的青萍被父亲抱着急行,母亲抱着三岁小娃随紧而上。夜黑风高,四人被黑衣人包围,无奈之下,跳崖。“万丈深渊下是巨涛急涌,父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上岸,却再没有从水中出来。”
“哪儿的万丈深渊?你怎么来了南古镇?黑衣人没下崖找你们吗?你又为何躲在牛肉馆?难道……你见到他们了?”小鱼分析之下,一拍大腿,这次被青萍害惨了。青萍急了,顾不得伤心流泪道,“我守在水边不知何去何从,是孟家船队救了我,带我来到镇子。”
“孟家?你在孟府谁身边做事,我并没有见过你。”
“我在孟家船队做事,并不在孟府,直到有一天,一位公子来到船上,我无意听到他们的密谈,被发现后,公子要杀了我,却,却……”青萍涨着脸支吾说不下去,小鱼听出其中意味,接过她的话道,“他看上你了?”
“……他让我跟了他便放过我。可我接受不了,情急之下打晕了他,我心慌地跑向人多的镇子……”青萍凄凄艾艾地讲述着,话到此已泣不成声。赖贵急急跑进来,跪在青萍身边,自愿借了肩膀给她,“萍儿,别哭了,我相信你不是奸细!”
“贵哥,我是清白的!唔唔唔唔……”
“我爱你,哪怕你不是……”赖贵曾当过混混,什么混乱的事都见过。若真爱了,不在意女子的过去,只愿她接受自己的照顾。赖贵抱着单薄的青萍,轻抚颤动的后背。小鱼记得谁说过,谁先说爱,谁就会被对方制得死死的,可看赖贵的样子,等着被制还来不及呢!
小鱼离开主屋,任屋里两人抱着述说衷肠。女人倒底是感性的,因青萍的遭遇,小鱼忘了自己审问的初衷。一个普通婢女,对西銮国的玉器及价格如此了解?又为何年到二十不嫁?若孟宇在这儿一定会说,孟家船队从不招女童为婢女……
小鱼找遍整个镇子,终于在码头看到了四爷等人。码头熟人还真多,小鱼不仅见到了孟睿,还有鄢家敏子,他按孟睿的要求搬着货物,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
“那青衣长衫一定就没做过事,我猜他走不出十步,一定会摔倒。”秦耀话未说完,敏子真的摔倒了,孟睿手执长鞭,朝他劈头盖脸地打来。
“不辱斯文,你不懂吗?”小鱼抓住长鞭,对孟睿喝斥道。孟睿见是小鱼,脸上一喜,“想我了?我大哥腿费了,这辈子指望不上,不如跟了我,我会娶你!”爷爷不只一次叹息小鱼是个生意苗子,孟睿想着,若娶了小鱼,他当孟家继承人,定能得到老爷子的支持。
小鱼白了孟睿一眼,托起敏子的手,上面已磨出水泡,“不是做事的料就别逞强,一个麻袋都扛不起,还学人家勤工俭学。”“小鱼,你就别管我的事了。嗯……那天的事,家人是因为我才想到找你帮忙,不想引起事端,我向你道歉。”敏子缩回手,两天前他到牛肉馆是为了道歉,并非要银子。
小鱼见敏子腿被压着,想随意提开麻袋,却不想差点被带倒,“这装的什么?好重!”“你个女孩子,哪拿得动货物!”孟睿边让人扛走麻袋,边数落着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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