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马耳朵的护涂何漫不经心下仿佛来了点兴趣,问道:“哦?老头曼派了那位王子质子?”
“匈奴的大王子冒顿。”
谁知护涂何还没发话,身后的一干骁将们便开口哼道:“什么匈奴大王子,居然敢在我家王子面前称大?匈奴人莫不是皮又痒了,正好让我大月氏的勇士们练练手。”
此话一出顿时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就连护涂何都笑了起来。
护涂何笑骂道:“多亚尔,你的嘴啊!打匈奴人还不着急,先让他们为我们养肥了牛羊、生出了美女。
待过两年,本王子亲自带你们去取,今年咱们还是先去拿羌人的美女暖帐吧。”
叫多亚尔的骑兵连忙称是,笑着望向护涂何奉承道:“多亚尔和兄弟们都是粗人,眼光自然不如大王子看的远,但我多亚尔只知道大王子指向那里,多亚尔便打到那里。”
众人连忙附和,护涂何心情大好,用马鞭指着多亚尔笑道:“你啊你,多亚尔这嘴可比雀鸟的叫声还要讨人啊。”
多亚尔眼见主子高兴,便提议道:“小人们见识短浅,跟着大王子,这昭武城里的贵族咱也是见过。
听说草原深处的匈奴人都是膻气熏人,一年到头连个澡都不洗,就不知这匈奴王子长的怎么样,大王子何不戏他一戏。”
护涂何心想冒顿不过是一个质子,能送来昭武城,必定早被匈奴单于庭抛弃,反正闲来无事,戏他一戏也未尝不可。
眼见自家王子不说话,便猜到是护涂何默认了,伶俐的多亚尔转过身,抽了余丹阁胯下马一鞭子,喝道:“大王子在这里,叫那个什么冒顿的匈奴王子快来拜见,快叫他过来。”
被抽鞭子的余丹阁不敢得罪大王子手下的红人,他可不想为了一个质子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护涂何可是大月氏未来的王,知道怎么选择的余丹阁手中鞭子一抽,立刻快马加鞭的奔向了使团。
眼见余丹阁归来,不待李欣说话,余丹阁手中鞭子一指李欣,抢先说道:“冒顿,我家大王子要见你,快点跟来。”
说着余丹阁不等李欣,打马转身直奔昭武城门口而去。
李欣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催马,独自跟着余丹阁的马后,小跑跟了出去。
望着城门口聚集的人群,李欣油然心生一种不祥之感。
余丹阁自觉的驱马站到护涂何身后,李欣随着胯下马小跑来到护涂何面前。
城门口本就为迎接护涂何聚集了一大帮人,现在呼啦一下子又围了更多人过来。
望着眼前仿佛看不见人的护涂何和他的手下骑兵,李欣纵使心中万分不愿,但还是右手抚胸道:“外臣冒顿拜见护涂何王子。”
谁知刚刚话罢,护涂何身旁的多亚尔便大声呵斥道:“大胆!你匈奴国弱,我大月氏灭尔等宛如大树碾压蚍蜉,你冒顿一个小国王子,安敢与我家大王子比肩,还不赶快下马施礼。”
四周围观的人群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游牧民族争强好胜的血液,让他们最喜欢决斗这样血腥的场面。
在众人戏谑目光的扫视下,赵炎的话回荡在李欣脑海中,瞬间李欣觉得想到和能做到,两者相较后者做到是多麽的艰难。
终于围观众人耐不住寂寞,不在压抑声音的大小,发出了嘲讽和嘘声。
马背上李欣内心纠结万分,就连坐在马背上都觉得如坐针毡,最终他眼睛一闭,选择了忍耐。
李欣下了马,他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抚胸道:“冒顿参见月氏国大王子殿下。”
李欣话一出,瞬间像是在寂静之夜点燃了成吨的爆竹般热闹,引来周围众人一阵哄笑。
草原上最敬佩铁血汉子,像李欣这样随意屈服的人,往往被视为屈辱,胆小之人不配得到尊重,就连最底层的奴隶、商贾也不例外。
低着头闭上眼,面如枣红的李欣心中五味杂陈,怒气在身体里翻滚。
流言蜚语面前的李欣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皮并没有想象中的厚实,而自己的信念也远远没有坚强到油盐不进的地步,太嫩了。
此时李欣希望护涂何赶紧进城,让他少在众人眼中停留片刻,少吃些奚落。
可惜天不遂人愿,护涂何嘴角微翘,笑着望了望李欣不置可否,仿佛很享受这种凌辱的美妙。
眼见匈奴王子吃瘪,自己主子又大乐的情况下,多亚尔胆子大了起来。
李欣的退让,让他以为这个落魄王子畏惧月氏而胆小不已,现在又眼见李欣示弱,气势更盛。
望着李欣腰间的宝剑,多亚尔眼中一狠,想搏自家主子一笑不舍些本怎么行,赌场老手的他立刻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