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酒壶李欣和车寻并排而坐,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酒壶在两人之间相互的传递,直至没酒时才算罢休。
此时外面守着的呼楞尔乐提醒李欣说时候不早了,大单于问审问秦军俘虏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李欣对着外面说了声知道了后,就依旧和车寻两人默默的坐在那里。
最终还是车寻忍不住的问道:“你就不怕大单于降罪与你吗?”
李欣自嘲着说道:“降罪?可笑,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会怕降罪?”
车寻深以为然,刚刚之所以能擒住李欣,不免有李欣放水的缘故。
“既然如此你我立誓,你助我离开匈奴,我带你回到中原可好。”
“可以。”
“在下秦人车寻。”
李欣挑眉一想,嘴角露出坏坏的笑意道:“在下匈奴人冒顿。”
啪,一瘦一肥两只手掌握在了一起。
匈奴单于庭金帐,贵族们的宴会还在继续,一个匆忙的单于亲卫附耳到头曼身边,言语几句后便被头曼挥手赶了出去,头曼从王座上站起,满饮一杯烈酒,高喝道:“我儿冒顿不负众望,劝降了那个秦人蛮子,诸王与本单于共饮此杯。”
“善。”
匈奴贵族们大声喝好,宛如又打了一场胜仗一般。
矢竺格也不避讳以前和李欣的恩怨,朗声道:“大单于,就让大王子带人上来,给我们说说秦人的阴谋诡计吧。”
头曼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准了,立马就有侍者将李欣和车寻带了上来。
车寻这次上来可是乖了不少,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向着头曼行了一个扶胸礼,这极大的满足了头曼和匈奴贵族们的虚荣心。
车寻和李欣商量好,一定要让秦军和匈奴打起来才好跑路,所以经过车寻的计算,以现在匈奴人南下的速度,再过三天必定会和得到消息北上的秦军撞个满怀。
也不用头曼问询,车寻一股脑把秦军从去年北伐,到他今年离开秦军大营时所有消息,详尽的告知了李欣,而博学多能的李欣又自顾自的充当起了翻译。
不过李欣满嘴跑火车的嘴可不是盖的,车寻怕匈奴人不战而走,将匈奴要面对的秦军主力二十万人说成了十五万,减了五万人,而李欣这个夯货居然把对面的秦军由主力变成了偏师,二十万秦军硬生生被砍到了十万人,多半还是大秦各地临时抽调上来的老弱郡兵,因为仓促出征,武器低劣根本不堪一击,说的车寻都觉得不靠谱,头上甚至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头曼听着李欣的话,眉头不觉中皱到了一起,他虽然不相信李欣翻译车寻的话,但车寻所说的秦军分兵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假。
根据匈奴轻骑兵传来的消息来看,秦军一路由河套草原西南进入草原意图攻占贺兰山高地,并牵制右贤王部,而另一路则是北上,渡过黄河直奔单于庭而来的就是这一路北上秦军,而且这一路秦军横扫河套匈奴,此时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碰这个钉子的。
战争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头曼打了一辈子的仗,但这次与大秦的战争,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经历最难抉择的战争,这一战关乎匈奴一族二十年的盛衰,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李欣的话传到匈奴贵族耳中像炸了一样,脾气火爆的直接叫嚣着请战,而匈奴人中不乏智者,像阿矢斯力和青葛之流,他们冷静的琢磨着李欣话中传来的讯息,判断着秦军的意图,估摸着他们的战斗力。
一时间金帐中出现了两级分化,头曼厌恶的喝止那些出格叫嚣请战的匈奴贵族,他走下王座离开了金帐,阿矢斯力、青葛等四姓贵族也是很默契的紧随其后,看着四姓贵族和头曼离开,李欣知道自己的谋划成功了一半。
金帐中早就没了晚宴欢快气氛,李欣看着没有资格参见会议,而还在依旧醉生梦死的匈奴小贵族们不禁撇了撇嘴,不管在那里总是不乏作死之人。
一刻钟后头曼和四姓贵族们便又重新回到了金帐,不过看着他们一脸的严肃,显然他们的意件并不统一,很可能刚刚还经历了激烈的争吵。
因为金帐中并不是只有他们四姓贵族,所以他们很快的散开,夜宴再一次展开,胡姬们再一次开始了翩翩起舞,不过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了那些花花心思。
头曼看着李欣,道:“这次你劝降有功,我心甚慰,既然你现在已经是百夫长了,那本单于就再拨给你一百五十名匈奴勇士,刚好组成二百五十名匈奴骑士,你要好好努力,另外在赐你金杯一对,其余金银珠宝若干。”
李欣连忙上前谢恩,不过心里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