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欣只是耍了个小心眼而已,他在车寻耳边说了一句:“你还是那样的忠于大秦吗?”
车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车寻意识到不对了的时候,李欣已经离开了。
但车寻点头的动作,却被金帐内的所有人注意到了,而且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胡人买什么关子,车寻觉得自己是已死之人也就没了计较。
有了车寻的点头,李欣怕有心人发现连忙快刀斩乱麻,故技重施附在头曼耳边告诉他,车寻已经同意投降,不过李欣为了更好的和车寻交流,希望头曼能给他机会私下谈,头曼也没想到换了个人,车寻的反应差别会如此之大,加上他得到秦军消息的渠道不是很多,急于求成。
既然李欣可以让车寻开口,那么多得到点消息也是不错,只不过是早杀和晚杀罢了,所以头曼选择了顺水推舟。
李欣这招虽然简单,但着实效果不错,将车寻骗出来后,他连忙叫上帖木尔和呼楞尔乐,带着车寻去了金帐旁边的一个军用帐篷里。
眼见一切就绪,李欣吩咐呼楞尔乐和帖木尔出去站岗,帐篷里就只剩下了李欣和车寻,车寻见匈奴人换了新花样也是不管不顾,依旧一副赴死的样子,而且心中把李欣划归到了狡猾一类人的行当中了,绝对不会上当。
不过随着李欣满嘴冒泡陕版普通话时,车寻也是惊了个呆,饶是见过场面的关中汉子,没想到这个匈奴贵族劝降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哥,总算见到亲人了,你带我回中原好不好?”
本来车寻一听熟悉的乡音还有些好感,但一想到刚才李欣诓骗他的样子,立马又是脸一板,喝道:“胡儿休要在诓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李欣当场就感觉不好了,怎么现在这些人都这么直率呢,不就是小骗一下,无伤大雅嘛。
在说还不是为了救你才说的,眼睛一转,李欣一时也想不到怎样才能扭转自己在车寻心里的恶劣形象。
突然李欣心生一计,既然你是陕西人嘛,我就和你聊聊陕西的山山水水喽,说干就干李欣大谈陕西从古到今,甚至连经济发展都满嘴跑火车的说出来了,熟不知历经千年的演变,李欣所说和车寻所见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时辰下来李欣是口干舌燥,而车寻居然累的睡着了。
李欣看着车寻睡着,真的是很无语,他终于体会到了老师在上面讲课时,自己在下面睡觉时老师为什么会暴怒了。
摇醒睡觉的车寻,李欣像斗败了的公鸡般面露颓色道:“大哥,你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
“放了我。”
车寻不做二话,简单明了的说道。
李欣摇了摇头,找了个矮墩墩坐下,双腿伸直,打着懒腰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得我那个便宜老爹发话。”
一听这个话,车寻对李欣的评价又低了不少,胡儿果然是胡儿,不敬父母,无信无义。
好在按李欣话里的意思来看,最少这个匈奴王子和匈奴大单于很不对付才对,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车寻看着疲懒的李欣,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先解了我身上的绳索,我们在慢慢谈。”
看着李欣狐疑的眼神,车寻苦笑道:“你帐外有甲士,现在我四处皆敌,如何逃脱?你又何必小心翼翼,反而落了下成。”
李欣也知道如此,但免不了又得受点皮肉之苦了。
起身解了车寻身上的绳索,果然摆脱绳索束缚的瞬间,车寻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反手就将李欣拿下。
感受到脖子上宛如铁钳般的手掌,李欣在拿自己的命赌,随着手指用力,李欣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李欣打心底里有了些后悔,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车寻面无表情,眼睁睁看着面红耳赤而又拼命呼吸的李欣,随着自己的手指用力,他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李欣杀死,但杀了李欣后呢,还能怎样,提剑出去和匈奴人同归于尽?不知怎么的,人只要有了一线生机就不会想着去死。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商槐的心情,虽然当时的车寻能理解商槐的做法,也并没有阻止,但车寻心里却打心眼里瞧不起那种做法,现在他懂了,我变得懦弱了吗?车寻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颓然的车寻松开快要被捏死的李欣,车寻走到帐中的矮案上寻了酒杯一饮而尽,匈奴酒劣涩味很重,车寻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母亲早春酿的米酒,那是多么的醇香。
颓颓然的依靠在胡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酸涩的匈奴酒,看着如大虾般蜷在角落里喘气的李欣,连酒流出了嘴唇也不愿去管,车寻看着李欣平静的说道:“说说你的计划。”
李欣此时早就把车寻全家问候了一遍,咳嗽着弓着身子走到车寻对面,一把接过酒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几口,这才算是顺过气来,但李欣依旧不解气,又很小心眼的踹了车寻两脚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