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埋着头苦笑了几声:“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也许是我比他‘堕落’的更深?”
林升小心地打开盒子,这里面装着的是当他来到格利泽后第一天的晚上就做出的最为大胆,也最为疯狂的计划。
林升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得上这样一个计划的,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这和找死无异。
但现在看来,他明天就要亲自去实践这样一个计划了。
……
“所以咱们怎么办?”
第二天的早上,气势汹汹地马文还有桑旅等到的不是林升抱有歉意的承诺,而是一扇紧闭着的关紧的大门。
“林升!你本事撒谎怎么没本事开门啊!”“开门!”
两名大将叫门了许久都不见房间里传来一丝回应。
“他真的在房间里?”
马文指着自己的数据记录:“没显示他出来过房间啊!”
这样的等待一直等到中午,两个意识到不对劲的家伙才喊来了麦悠和无足鸟。
“连你也打不开吗?无足鸟?”麦悠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
“林升才是船长,他对飞船的权限真正意义上是比我要高的,”无足鸟皱了皱眉头,“不过有一道他留下来的通信。”
“搞得神神秘秘的,”马文吐槽了一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出来听听!”
马文和桑旅并没有等来林升抱有歉意的承诺。
“再给我六天的时间考虑考虑,我一定会做出让大家满意的承诺的。”林升的语气非常平淡,视频里他的头垂的低低的,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很快,关于马文和桑旅“逼宫”的事情就被麦悠知道了。
“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麦悠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足鸟也早就知道了吗?唉?无足鸟人呢?”
“应该是怕你抱怨跑了吧!哈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无足鸟没笑。她现在甚至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急迫和紧张。
“该死的!我被摆了一道!”
在听到林升的回复后的第一秒无足鸟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然后她对于林升房间的内部情况的访问被拒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连报告这件事情都做不到!”
无足鸟这才意识到林升昨天的命令究竟有着怎样的其他的含义,就算她现在依旧推断出了林升现在所遭受的情况,她也完全做不到半点的干涉了。
“在一切可能性都被尽力地尝试过之前”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当前一天晚上林升下定决心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对于有着许多的“林升”的复合体,对于未来有可能把即使“死掉”前一刻的林升抽出来这种可能性来说——
尽力地尝试当然包括了林升的死亡,哪怕是痛苦的死亡,不是吗?
极端的痛苦,还有极端的恐惧。
这是当林升抵达到格利泽星球上,抵达到探测器中那无数黢黑曲折的隧洞中的一个时脑海中唯一的感觉。
当马文还有桑旅停止尝试叫开那扇打不开的大门的时候,林升已经在那样可怕而又痛苦的情况下跋涉了整整半天了。
或者说这个现在已经被叫做林升的格利泽人已经在这个充满苦难的星球上待了半天了。
如何将一个与“人类”意识体结构相去甚远的意识体变得和人类一样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方法,那就是只要你先将一个“人类”变成一个“非人”,再把它变回来,不是吗?
没人知道那晚上的林升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完成那样的转化有多么痛苦。
飞船房间里的自我清洁系统总是保证房间中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