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牧查出青衣、紫衣乃戚氏兰妃的族人。本是戚氏供奉入宫,用以充盈后院,延绵子嗣的。未曾想二人暗藏祸心,刺杀宜妃与幽妃,生生绞杀了宜妃腹中我未出世的孩儿。”公孙牧掩袖轻拭眼角,“如此残暴之徒,牧绝不能忍。牧大怒之下,令侍从连夜抓捕戚氏一族,统统打死泄愤了!”
“是么?”阮广冷冷笑道,“公孙牧,你忒的糊涂。这一场分明是有人里应外合,想要端了你公孙一窝!你杀了戚氏便完结了?你宫中诸人除侍卫之外,皆不准习武,宫人妃嫔进宫前必要验明正身。我且问你,这青紫二人如何逃过皇宫的验询的?你宫中鱼龙混杂,必有人心怀不轨,老夫这便替你清君侧!”
“禀告皇上,”陶公公见公孙牧冷汗沁出,牙关紧咬,不慌不忙地举步上前道,“方才来报,宫中上下的可疑宫人已梳理的差不多,留待司刑司内候命。皇上可要移驾过去看看?”
“老祖,如此,做内应的贼人也已抓捕归案。”公孙牧小心笑道,“便不劳烦老祖您动手了。”
“那更好。你前面带路,老夫便去见识一番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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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皇宫一片紧张素然,富丽堂皇的殿宇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泥,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清晨阳光映照着黄瓦红墙,朦胧的光线冷飕飕的,没有半分暖意。
内务府司刑司里,硕大的外院人头攒动,宫人密密麻麻地矮身站着。内堂中各大执事生着横肉的脸上个个神情阴郁,暗红的服饰上点点绰绰,斑驳阑珊俱是血迹。
皇上公孙牧来到堂内悬挂的横眉倒竖的龙头前,宽大殷红的伏案后,沉静冷厉的目光扫在一个一个的宫人身上,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寒而栗。
“绝不姑息养奸!”皇上怒道。
一句指令,可疑的宫人马上被拉去浸水椅子或者上刑拷打。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疑痕,立即打死。
内堂一下一下“嗖嗖”的鞭风声,夹杂着凄厉的哭喊,清晰尖锐地击打着耳膜,竟有回音之效。浓浓的血腥气涌出,铺陈在房门上哀哀环绕,久久不去。
喊声渐渐低沉,“哗”,“哗”的泼水声响起。“认罪”的哭声又叫了起来,旋即再没了声响。
四位老祖俱都在场,两位阖目不语,坦然视而不见。阮家老祖冷笑连连,耸动鼻翼仿佛爱极了血腥甜气。傅家老祖傅弘仍寸步不离地护着清妃与云琯,偶尔举目搜寻一番,再度安心垂眸休憩。
云琯强忍心头的呕吐感,不愿瞧见那残酷的行刑杀人场面,逼迫自己静下心来,抓紧每时每刻运功修炼。上九天阴阳心法便有这份好处,无时无刻不可修习,中间停顿或骤然打断亦无有大碍。
体内的真气流渐长,汇聚于经脉各处清澄澄的,不见了初始时蓝湛湛的零星光点。包裹着吸纳入内的外界灵气,一点点同化净炼转为自身所用。汇入丹田,清凉舒坦,又略有盈盈充斥之感,似要将丹田挣破,流溢而出。炼气二层突破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