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儿耐心地握着烛台反复碾压着白绢中的香片,渐渐地,由内渗出些许红色的粉末。
银铃儿将裹着香料粉末的白绢放在手心里里來回揉搓,片刻后,手心中亦沾染了些许的香料细屑。
银铃儿将手凑近鼻息间仔细地嗅了嗅,眉头不自觉渐渐紧蹙。
斜倚在床上的勤嫔见状,忍不住问道:“这香料究竟有何异样?”
银铃儿边嗅着手掌,边道:“奴婢能确定其中有红花粉末,另一味药的味道像是归尾。”
勤嫔闻言,不解道:“这香料中搀有红花和归尾两种药物,莫非有何特别的功效么?”
银铃儿细细地洗去手上的香料,面色却微显凝重:
“归尾可活血通络,而红花,单独药性,则有活血通经,散淤止痛的功效。”
勤嫔听闻,略显惊讶道:“如此说來,这香料竟还可用以活血止痛呢。”
银铃儿却摇了摇头:“虽然这两味中药并无甚特殊的功效,但若是两种放在一起用,则通络功效过甚,容易引起血流不止,遇有怀孕者嗅之,则易滑胎小产……”
勤嫔闻言,蓦地由床上坐起了身子,盈亮的眸光注视着正对面的香炉,可想了片刻,却又缓缓摇了摇头。
银铃儿端了盏热茶行至床边,见勤嫔凝神静思,小声问道:“主子是不是怀疑……”
勤嫔知道银铃儿的意思,却轻轻摇了摇头,柳眉微蹙淡淡道:“这香料,绝非怀儿故意为之,她怕是也不知晓这其中的玄机。”
银铃儿却道:“可是主子忘了,如今她已不再是往日的公主师,而是御封的毓妃娘娘,与主子共侍一君,难免……”
勤嫔微抬其尖俏的下巴,缓缓凝向轩窗边的一株腊梅,眸光深远,似徘徊至久远之前。良久,悠悠然道:“我明白,你是因曾经英淑仪之事,一直耿于心间……”
银铃儿闻言,缓缓垂目默然不语。
“可这一次,我却可以断言,怀儿绝非心存叵意,相反,或是有人暗中加害于她也说不定!”
“主子为何如此肯定?”银铃儿依然不解。
勤嫔淡笑开解道:“怀儿早先就已知晓我再无法生育,送來这个,于我却无半分效用,她又何苦劳费这个心思呢?”
银铃儿听勤嫔这说,方才点头道:“若是如此,毓妃娘娘必定自己也是不知晓的,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于她?”
勤嫔点头:“你将我前日酿的那坛子雪糖山楂给她送去,只说我这几日又有些不好了,叫她得空來这儿一趟。”
银铃儿点头:“我这就去将东西预备下。”说罢,起身便欲出去。
勤嫔又唤住,叮嘱道:“切记,这香料之事,先不可对她提及!”
银铃儿点头:“主子且放心,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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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银铃儿独自包着蜜饯山楂向乾清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