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七日前,有一对父女来到镖局,要父亲给他们运送一批货去李家镇,现下生意不好做,而且他们出了双倍的价钱,让我们镖局运送布匹和织布机,这本是极其普通的东西,何况李家镇不远,父亲就答应了,我虽见那对父女行为诡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左右也不过四五日的时间。岂知,父亲到了李家镇那约定好了的地点,无人应门,父亲下马去叩门,门一下就开了,父亲和各位师叔就走了进去卸货,这些货刚卸完,就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还被要求当场验货,一个个箱子被打开时,就不是那对父女所说的布匹,而是兵器!在这样铁的证据下,官兵就把父亲抓了起来。后来到了狱中,才得知,官兵得到线报,说有人要在那里交易兵器,并在那里埋伏了三日,就等到了父亲他们!这,我父亲百口难辩,说是那对父女要求送的镖,可官兵去找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就直接把老爹和师叔们当了替罪羔羊,他们也好向上头交差。而且李家镇的知县就像是要去邀功般,急于定我老爹的罪,这判决书是连夜送到上面去,现下只剩七日的时间,听狱卒说马上就要问斩了。”讲完,崔秋蝉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说的,让在场的都紧锁起了眉头。
离崔秋蝉最近的褚老太傅还是把崔秋蝉给拉了起来,让她坐到褚景轩的旁边。
褚老太傅捋了捋自己的长胡须,纵横朝堂这么多年,他的敏感度是很强的,可是也没见过现在的这时局,瞬息变化,随时都能打起战来似的,对外,北地的蛮族日渐强盛,就想来中原分一杯羹。
大文朝内部,由着文帝选太子,选出的二皇子并不能服众,二皇子他能力平平,还善妒自己的手足,处处打压着能力优秀的其他皇子,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要废黜太子之声不绝于耳。
这样文武百官纷纷站队,都在支持着自己认为有能力的皇子,现在就目前来说,就是三皇子和八皇子的呼声高,尤其是那八皇子,由着自己的亲姐姐明乐被嫁去了和亲,那边似乎对她很满意,都愿意停战,这就争取了朝廷对付北地的备战时间。
这下似乎稳定了些朝堂的局势,连带着文帝也对八皇子高看了几眼,八皇子现在也是被众多武官推崇,夸他聪明能干。
文帝就连夜封了八皇子,镇远大将军一职,统帅大军。
这就引起了各个皇子内心的大动荡了,暗自的较劲也渐渐摆在明面上了。
褚老太傅在朝廷这么多年,也非常了解文帝这人,二皇子是他结发妻子为他生的嫡子,文帝也是对早逝的皇后有着情根深种的感情,对她生下的唯一孩子是相当看顾的,哪知二皇子也是不争气的,尽管从小带到文帝身边,半点文帝的作风是没学到,倒是学到了一身的臭毛病,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爱听谗言,文帝叫褚老太傅去教他,都会被他气到胡子飞起,褚老太傅一句,他也跟着顶一句,逼得褚老太傅再也不想去教他了。
还有一事,在朝堂这么多年,尤其是自家的闺女当了贵妃后,褚老太傅也是很清楚,皇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定要远谋深算,才能保自家的平安,早早从众多子弟之中选出有才能之人,让他能辅助褚家,苏子烨就是千挑万选,集齐了所有好的那个人,有了他这个定海神针,他们褚家的日子是定会太平,而且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自己上位,褚老太傅为十皇子的皇位也谋划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伸展拳脚了。
褚老太傅由着苏子烨的关系,对着崔秋蝉也是百般疼爱,生怕冷落了她。他们家的遵旨就是,只要是外孙喜欢的,他们全家都会喜欢,苏子烨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崔大福的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也复杂,这就是明着有人想运送兵器出去,过了李家镇就是南疆,有人居然想把南疆拉下水,给本就不稳的大文朝添乱。
褚老太傅仔细想了两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一石二鸟之计,这批兵器成功运出去,就给威震镖局双倍工钱,如若运不出去,直接判了威震镖局的死刑,找都找不到那些人。倘若那些人还知道了威震镖局与苏子烨之间的关系,更是趁着趟皇子们争权夺势的浑水,拉下苏子烨,还有苏子烨背后要扶持的十皇子!
那不得不说制定这计策的人心思缜密且恶毒。
当然这些事都是不能与崔秋蝉说的。
褚老太傅深深地叹口气,他现在还给不了崔秋蝉任何的承诺,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哪里又算错了,有着这么一件事拉下整个给十皇子的布局,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也是他褚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