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阳光依旧毒辣,从早上开始就很热,就如人的内心一样,崔秋蝉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好,睡姿都换了几十种,还是睡不好,总在想着父亲和师兄弟们,也不知人找着了没有…
不过,想着应该也还没找到人,如若找到的话,父亲他们就早该回来了,可是,如若找不到人的话,该如何是好啊。
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崔秋蝉的眉头紧锁,小脸也跟着皱成一团,唉~真是愁人!
两眼无神地望向窗外,一丝风都刮不进来,树叶也被人打了似的,和她一样没精神,树桠上的鸟儿也不叫,只剩知了在搅乱人的心,越想越愁…
一声又一声地哀叹声从房内传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内住的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妪呢!
“小姐~”冬梅从外面提溜着自己的长裙摆小跑着进来,脸上一片喜色。
崔秋蝉正躺在自己的小塌上,听到冬梅的叫唤,微微转了个身,把脸转向了冬梅,不怎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事?”
“小姐,我们镖局来了一个异常俊美的小公子!”冬梅的笑一下就止不住了,瞧见自家小姐苦大情仇的表情,就觉得不好意思笑下去,可还是忍不住,只得捂嘴笑,笑了一会儿后,她撩起裙摆,一屁股坐在了崔秋蝉的塌上,拉着崔秋蝉的手臂,摇了摇她,小嘴里开始唠叨起来:“小姐,我远远地瞅了这个小公子一眼,你猜,怎么着,把我都看楞了,哪有这么俊的公子啊,那张脸长得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呢!”接着冬梅陷入到刚才偷望的那一眼上,脸上还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俊美的小公子?谁啊?”崔秋蝉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她认识俊美的公子吗?没有啊。还是她爹认识?她爹恐怕认识的都是糙汉子吧?那来人,莫不是来做生意的吧?不过,管他呢…
“不知道,反正老爷正在大堂内十分客气地与那公子攀谈呢!”
“我爹爹回来了?”崔秋蝉一骨碌从塌上起了身,眼睛也亮了起来,爹爹回来了,那就意味着没事了,太好了。
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崔秋蝉的俏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是啊,老爷刚刚是和那公子一同回镖局的!”
“哎呀,走,去看看去。”心里担心着老爹的崔秋蝉迫不及待地跳下塌,作势就要往外走。
一旁的冬梅却抓着崔秋蝉的胳膊,崔秋蝉不解地回头问道:“冬梅,你抓我干嘛?”
冬梅瘪着嘴,眼神示意崔秋蝉看看她自己的这一身,顺着冬梅的视线,崔秋蝉才发现自己身着单薄的中衣!
暗自吐了吐舌头,崔秋蝉带着些歉意地对着冬梅笑了笑:“冬梅,来,更衣!”
“好咧,今儿我要把小姐好好打扮一番。”冬梅总在想着那个小公子,觉得自家小姐和那小公子若能站一块去,那真真如画上的人似的,是不是就是戏台上演的才子和佳人?
另一边,崔秋蝉对美实在是没什么追求,只知道衣裳不合身了,就去成衣店里买现成的,亦或是冬梅闲暇时,给她做几身时下小姐姑娘们都爱穿的,有衣她就穿,绝对不会挑三拣四的,这也和她的脾气一样,如同一个小子似的。
只要冬梅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丝毫没有任何想法…
接着被冬梅在头上捯饬了半天,崔秋蝉耐心逐渐变没有了,嘟着嘴不满地道:“冬梅,你好了没有,你今日梳头怎的梳这么久?”
活到现在为止,崔秋蝉最烦的就是梳头,每一次她给自己梳头都会像是打战一样,她和她的头发之间的战争,而且每次打战的结局都是,她输的一败涂地,她真的拿自己的头发毫无办法。
所以,梳头这事一直都是冬梅在帮她料理,如若没有冬梅,崔秋蝉估计连房门都出不去!
可是今日也着实是弄太久了,崔秋蝉觉得自己坐在凳上都坐到腿麻了,不由得往前伸长了腿。
见着自家小姐的不耐烦,冬梅噗嗤一下笑出声,她家小姐哪里都好,可就是太小孩子气了,于是,只好像安慰小孩童般哄着:“我的好小姐,就好了。”
冬梅手巧,给崔秋蝉扎了个不同以往的双丫髻,她还打算系上了两根淡粉的飘带,让崔秋蝉显得更活泼,五官更少女些。
崔秋蝉看到冬梅手里的飘带,立马就跳脚着起来避开,非常嫌弃地指着道:“冬梅,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
“这是飘带呢,配着你的衣裳来的,小姐,你看,多好看呀!”
“不要,不要在我的头上绑上这个!”
“为何小姐如此抗拒这个?”冬梅朝崔秋蝉挥了挥手中的两根飘带,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好点子,奇怪的是小姐不怎么愿意配合。
“就是太娘气了!”
“哈?娘气?难道小姐不是女儿家吗?”冬梅觉得她要被她家小姐气死了:“还有小姐若如今日不扎这两根飘带,那往后半个月余,奴婢看来都没有心情做酸梅汤了。”
看着眼前跺着脚的冬梅,崔秋蝉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这小妮子,也就是自己平常太惯着她了,如今也敢威胁她了…
两人又互相站立了一会儿,各自抱着胸,脸都别过去了,小小的房内火药味渐渐弥散开来…
终究是崔秋蝉败下阵来了,她耸了耸肩,妥协着:“那下次就不许弄了。”
冬梅才又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拉过崔秋蝉坐回圆凳上去:“好,下次不弄这个了。”下次就弄别的发髻吧。
又是捣鼓一阵,等到崔秋蝉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冬梅才拍了拍崔秋蝉的肩头,“小姐,弄好了。”
打了个激灵,崔秋蝉看都没有看铜镜中的自己,就急忙站起来往外跑,她真的很想见到阔别一夜未见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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