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秋蝉觉得自己一定是和莫晨儿天生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从小到大都不对盘,真的,一次都没有,哪怕有那么一次,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两人大眼瞪小眼,腮帮子都鼓得大大的,双手插腰,面对面站在莫晨儿家里的堂屋内对峙着。
两个小姑娘都是脾气大的,谁也不让谁。且一个是镖局家的,另一个是捕快家的,自小习武,两人身手都是不错的。
在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开打,如今到了豆蔻年华,稍微有了些小姑娘该有的矜持,才没有打架了。
就变文明了点,已经改为打嘴战了…
半个时辰后,就在两个小姑娘的眼睛要瞪出青筋来时,崔秋蝉忍不住先开口:“说,你是不是要和我争顾师兄。”
“哼”~莫晨儿鼻孔出气,一脸不屑地回道:“对啊,我就是喜欢顾北辙!”
她这么回答简直就是要掏了崔秋蝉的心窝了,崔秋蝉有点站立不住,身子都没稳住的向后踉跄了一下,极快地用定力稳住了自己,平复了一下再质问道:“你凭什么喜欢他?”
看着崔秋蝉一副是顾北辙家人的模样,莫晨儿也十分不爽:“你又凭什么喜欢他!”
崔秋蝉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绝对不能输了气势,叉着腰,踮起脚尖,高莫晨儿一头地仰起头道:“我跟你说,顾师兄只能是我的!”
“哈哈”对着房顶大笑了两声,莫晨儿随即眼色一沉:“这就好笑了,他额头上写了你的名字?还是印了你家的章?”
呃,这下可问倒了崔秋蝉,她一时语塞,眼珠子滴溜着转不停,脑子里一直在想说词,憋了半天,才说道:“他是我们镖局的,而且他自小与我一同长大!”
“笑话,我也和北辙哥哥一起长大。凭什么要把他让给你?”
“你!”崔秋蝉对着对着,就说不过莫晨儿了,小鼻子一酸,好似顾师兄就被莫晨儿抢了似的,“哇~”崔秋蝉倒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她的这副样子马上招来了莫晨儿的嫌弃:“诶喂,你这妮怎么这样?从小就不讲武德,现在怎么就撒泼了起来!快!给我起来!别人还以为是我打你了呢!”莫晨儿冲她吼道,手上也开始去拖拽她的衣领。
可拉扯了半天,崔秋蝉丝毫未动,不仅未动,她还小脸一扬,哭兮兮地指责莫晨儿:“就是你欺负我!”
“怎么欺负你了?”
“和我争顾师兄!”
莫晨儿一下又被她逗乐了,心也软了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就和她商量着:“崔秋蝉,要不就这样吧,咱们各凭本事争顾北辙怎么样?”
“怎么各凭本事?”一听这个,崔秋蝉马上有精气神了,还止住了哭泣声。
“一周七日,一三五你追,二四六我追?怎么样?”
崔秋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数就不对劲:“那还有一天呢?”
莫晨儿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抬手就拍了一下崔秋蝉的头:“笨啊,还有一日,你和我不要休息啊?”
揉了揉自己被敲的头,崔秋蝉想了想,莫晨儿说得对啊,这样大家都有机会,而且绝对公平!稍微想了下,内心无比赞同,崔秋蝉就点头道:“可以啊,但是,谁都不许耍诈!”
“当然不耍诈!”莫晨儿也仰起头,很义气地道。
崔秋蝉还是不太信任她,薅起自己的长袖,露出藕节般的玉手,竖起尾指,冲莫晨儿伸去:“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莫晨儿哼哧了一下:“幼稚!”可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尾指,与崔秋蝉拉钩起来。
于是接下去,就听到从莫家堂屋里传来两个小姑娘反复地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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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崔秋蝉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蝴蝶般快乐地飞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就因为她是镖局的唯一姑娘,所以就拥有自己独立的一座小院,偏于西南角,安静又环境好。
她的小丫鬟冬梅早就坐在院子门口等着她,老远看见属于崔秋蝉的衣角飘来,冬梅就迫不及待地飞扑过来,嘴里还不停说着:“呜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崔秋蝉笑嘻嘻地抱住飞跑过来的冬梅,顺道捏了捏她的小脸,揶揄着她:“怎么了就哭起来了?是谁欺负我家冬梅了?我去替你收拾他!”
冬梅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眼前的小姐还是晌午见着的那副模样,心里就平静了不少,可声音还略带哽咽着回道:“小姐,自晌午冬梅偷懒,在屋内打盹,睡了一下后,奴婢就没见着小姐的影儿,这都日落一刻钟了,您可终于回来了,害奴婢担心死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在这逍遥镇,你家小姐我还能丢了不成?”冬梅什么都好,会做饭,会洗衣,会绣花,会收拾,就是一点不好,就是——爱瞎操心,而且还总是担心自己会在逍遥镇走丢,真是不好说她什么好了…
“可是,小姐生的如此貌美,难保会有登徒子觊觎小姐的美貌!”冬梅愤愤不平地跺着脚,煞有其事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