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啸,我跪在这里向你起誓,只要有我一天,喻驰就不会一无所有!”战狱重重地跪下,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
喻驰的后背僵住了,沉默许久,他才摊开握紧的拳头,将那粒米放在了向啸的额头上,最后不忍心地撇开眼,“将他...火化吧。”
战狱点头,叫了雇佣兵进來将向啸搬出了屋外。
喻驰等得脖子都僵硬了,两个多小时后,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盒子送到了喻驰的手上,喻驰抱着它,整夜都未曾离手,也沒再合过眼。
第二天甘泽敲门后进來查看喻驰身体状况的时候,看到喻驰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但看他这么不在乎自己,气也不打一处來。
但是在甘泽正想狠狠地教训喻驰一顿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出事的人是甘奥飛,他又会如何?恐怕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输于现在的喻驰吧。
呸呸呸,老头子不会有事的……
“吃过东西了吗?”甘泽问战狱道。
战狱轻轻地摇头,深邃的黑眸一直注视着靠着窗边抱着向啸的骨灰盒发呆的喻驰。
“你先去弄点吃的给他,我给他上药。”甘泽无奈地叹气道。
战狱点头,“拜托你了。”
甘泽放下医药箱,爬上床在喻驰的面前坐下,也沒跟他说话,直接拉开了他的被子。
“不用管我……”喻驰的声音十分沙哑,昨夜跟向啸说了太久的话,喉咙也有些隐隐作痛。
甘泽拿起一支药膏,对喻驰道:“知道一支药膏要多少美金吗?知道我为了弄这些药膏费了多大的功夫吗?向啸虽然不在了,可在乎你的人还在,你不肯吃东西,难道战狱就有进过一粒米吗?你不肯再上药,你知道战狱的后背和肩膀上也有伤吗?你惩罚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喻驰黯淡的双眸终于恢复了一点光亮,战狱也受伤了吗?战狱也因为他...沒有进过一粒米吗?可他跟战狱,已经互不相欠了。
可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上药、吃饭,整颗心都沉浸在了悲伤里,死不了,难成活。
可这条命,是向啸以命换命得來的,如果他糟蹋了自己,天上的向啸会更加死不瞑目吧!
喻驰终于放下了向啸的骨灰盒,任由甘泽为自己上药,等上完药后,战狱端了一碗粥和一大碗面过來,见喻驰终于不再抱着那个骨灰盒了,稍微安心了一点。
“先喝点粥暖暖胃。”战狱将一碗粥递给喻驰。
喻驰接过粥,正怕烫的时候却感觉到这碗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温温的,恰好是能够入嘴的温度。
喻驰的心渐渐暖了起來,喝完了粥后又勉强吃了半碗面,虽然沒有胃口,但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之后的每天甘泽依旧准时來帮喻驰上药,后來这项工作便由战狱代劳了。
“抬起头一点,我看不见你脖子上的伤。”战狱微微抬起喻驰的下巴,喻驰也不疑有他地将头抬高了一点,脖颈上却一热,喻驰怔住了。
战狱却暗自解释道:“这种药涂上去会很辣,我先帮你降降温。”
可战狱的话音刚落,却看到喻驰的脖子红了,喻驰有些赧然地后退了一点,一把夺过战狱手上的药膏,“我自己來。”
战狱并沒有异议,可第二天上药的时候却又故技重施,喻驰用力抵住战狱的胸膛,“你干什么?”
战狱似乎有些苦恼,“可以说是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吧!”
喻驰猛地抬起头,他不懂,他不懂战狱是什么意思。
因为向啸死了,所以寻他开心?还是想给他安慰?怎么个安慰法?像当初林叔去世的时候他安慰战狱的那个夜晚一样吗?
喻驰的脸色顿时又白又红,他不要这样的安慰,当初他那样对战狱,是他心甘情愿的,并不是要战狱也回报他一样的情感,战狱的爱太遥不可及,他不敢奢望。
战狱慢慢地凑近喻驰,吻上了他漂亮的眼睛,纤长的眼睫毛。
喻驰猛地撇开脸,他清楚地记得,在雪夜的那一晚,战狱是如何用他心甘情愿的安慰去侮辱他的。
“够了,少爷不是嫌我脏么!不必因为我失去了向啸,就委屈自己这样安慰我,我喻驰不需要!”喻驰说完后抱着被子缩回了墙角,又盯着放在窗边的那个骨灰盒继续发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