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二···先生既为廷尉又兼任长史,当为寡人耳目,这一次雍城加冠,寡人另遇一伙剑士,此等人绝非寻常人士,先生一定要将这人给寡人查出來!”回咸阳的一路上嬴政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总觉得当天的那个白衣剑士定不是寻常之辈。
“臣,领命!”李斯向嬴政行了礼之后便退下了。
“赵高,把竹简放下之后,你也下去休息吧!”嬴政挥了挥袖子,示意让赵高下去。
“陛下,小人斗胆,还是请陛下,早些休息吧,陛下到今天为止,已经是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了,小人担心陛下的身体吃不消啊···”赵高看着眼眶发黑的嬴政,担心的说道。
“寡人沒事,你下去吧···”嬴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陛下···哎···那小人退下了,若是有事,记得叫小人,小人就在门外候着。”赵高无奈,只得退下了。
赵高走后,嬴政一直在处理这几天积压下來的全国各县的上书,如今已经亲政,这需要自己亲自过目的竹简也越來越多,嬴政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着连夜把这些处理完,明日早朝还要与众臣做下一步的铺排···
梓笙听到嬴政回來的消息,一直有些坐立不安,又见嬴政迟迟未來,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伤,只得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后來得知嬴政一回來就忙着处理公文,连衣衫都未來得及换,梓笙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他不在的这几天,梓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沒事,但是还是很害怕,他若万一受了伤怎么办,如今,看到嬴政平安归來,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夜已经深了,梓笙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见嬴政,担心他是不是休息不好,梓笙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沒办法只好又穿戴好衣服,特意给嬴政热了一壶米酒,往永安宫走去···
咸阳宫各殿的灯火都已经熄了,只有永安宫屋内屋外通明,梓笙示意那些侍女们噤声,自己捧着热米酒轻手轻脚的往永安宫里面走去。
一踏进永安宫,梓笙就看到嬴政身着一袭单薄的黑色中衣,头发尽数披散下來,倚靠着后面的靠垫,正一卷一卷的批阅着竹简,昏黄的灯火下,嬴政的身影被拉长在墙上,梓笙仿佛看见那副宽厚而年轻的肩膀上正背负着整个天下···
梓笙不想打扰嬴政,可是看到嬴政那双因为很少休息已经发红的眼睛和黑眼圈,还有那紧紧皱起的眉头,梓笙的眼角一阵酸涩,嬴政若是在这般下去,定会熬坏了身子。
想到这的梓笙蹑手蹑脚的走到嬴政跟前,轻轻开口唤了一声:“王上”,案几前的嬴政这才注意到梓笙正站在自己身边。
“笙儿,你怎么來了?”嬴政掩藏不住脸上的惊讶和喜悦,抬头问道。
“王上,夜里凉,先喝了这晚米酒,暖暖身子,再看也不迟啊···”梓笙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在嬴政身边给他倒了碗米酒。
嬴政笑吟吟的看着梓笙,坏笑道:“是不是笙儿想念寡人了,嗯?”
“我才沒有,王上,你快先喝了,稍微休息一下吧···”梓笙看着嬴政那张近乎憔悴的脸,既好气又心疼的说道。
“哦,是么?寡人可是天天都想着笙儿你呢···”嬴政一把拽过身边的梓笙,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
梓笙头一偏,躲过了嬴政的突袭,从嬴政怀里挣脱出來,说道:“王上,听笙儿的话,先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这些天,你一定累坏了···”梓笙端起米酒送到嬴政嘴边。
嬴政也不发怒,温柔地看了一眼梓笙,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米酒,接过來就将那碗米酒喝了个干净。
梓笙看到之后,高兴地笑了笑,说道:“王上,今晚梓笙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你快处理正事吧,国事要紧。”梓笙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來,搭在嬴政身上,随后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的呆在嬴政身边。
嬴政微笑的看着身边的梓笙,什么都沒有说,可是目光里却满是柔情和欣喜,现如今对嬴政來说,这世上也许只有梓笙一个人,才会让他感到如此安心和温暖···
梓笙就那样,什么都沒说,一整晚都静静地陪在嬴政身边,望着他身为王者,却异常孤寂而坚强的背影,梓笙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样的嬴政,让自己如何放得下?!
望着低头翻阅着竹简的嬴政,梓笙暗暗叹了口气:王上,我从來都沒有后悔过,因为,遇见的是你,即使我知道一切,我以为我可以掌控自己的一切,但是遇见你,却突破了我所有的防线,在心底深深扎根,深深埋藏,我无法掌控我们之间的命运,我无法掌控历史的偶然,只是想好好爱你,想替你自己好好爱你,想要在我还能在你身边时毫无保留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