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此找到预言中的人?”
“是的。”福凌没有回避,直截了当地承认道。
“我不明白。”白莯望着微笑的福凌,神情凝重,“你之前说过,要让姜子苇误以为黑卡在暗影手中,要让暗影以为黑卡在姜子苇手中。而如今,你要大张旗鼓地展出黑卡,以谁的名义?”
“您的问题很好。以谁的名义……”福凌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沉思。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出他的沧桑。
这是第一次白莯仔细端详这个名为福凌的人,一个看上去只到中年的人,白莯却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苍老。
福凌的沉思时间很短,或许他并未思考,答案一开始便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开口,嗓音悠长,“您不是荆玉人,您的多疑与睿智,都证明了您并非荆玉人。自然,您不了解荆玉城,也不了解这里的人。”
白莯疑惑地看着福凌,不理解他为何这时候说这些。
福凌像是没有看见白莯脸上的疑惑,继续用他绵长而优雅的嗓音说道:“荆玉人容易相信,相信人,相信人性,相信别人告诉他们的,相信别人让他们看见的。相信自己未曾见过的,也相信自己从未听过的。他们相信一切。”
“荆玉人怀疑的时间很短,他们的思绪在多数时候会从一个相信转变到另一个相信。”
“而姜子苇是荆玉人,他身边的很多人都是荆玉人,您只需要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告诉他,黑卡会在什么地方展览,他便会相信。”
“至于以谁的名义,他们会在脑海中自然地告诉自己,以组织的名义,是组织撒下的诱饵,捕食他们的诱饵。”
“但他们不得不痛快地咬上这饵,因为这是生的光芒。而我们也需要他们咬上这虚假的饵,因为他们之中可能会有那位至善之人。”
“这很矛盾。”白莯说道。
“但这就是荆玉人。容易相信,却无法坚守信任,没有永恒标准的荆玉人。这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那你身后的组织呢?他们也是荆玉人吗?”
白莯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福凌读出了那之中蕴含的渴望,渴望了解暗影,渴望知晓暗影,渴望从他的口中得到组织的情报。
福凌微笑着,“您不是荆玉人。您多疑,睿智,您和荆玉人不一样。所以即便在下告诉您组织的状况,您也不会轻易相信。”
“既然如此,您便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在下给予您这样的机会。”
“但是,在下不想浪费时间。您二位自行决定,哪一位去通知姜子苇,哪一位去组织。”
说话间,福凌从怀中取出了两封请柬,递到了白莯手中。
白莯接过请柬,瞳光闪烁。
他从一开始便计划好了。或者说他从什么时候便规划好了这一切?和庙夜谈,或是更早?只是吃定他们二人会答应合作,还是在更早的时候他便算到了今天这一步?
福凌究竟是谁?
福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做一个辅佐王者的人?不,此时此刻,白莯决计不会再相信福凌会是这般简单,也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可笑的白日空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