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端反而笑得更厉害,他有几分醉意,说的话大胆起来,“不是笑你,是笑我自己。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争位失败,所有人都抛弃了我我那个大哥,还是王子的时候,一口一句不争、不做大汗,结果还不是靠母亲登上汗位。做了大汗后,处处争锋。他现在要夺母亲的大权,这是不是报应母亲把这么个不孝之子扶上汗位,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她现在是个什么感受我那大哥,看似温和,其实心眼极坏前日,他对我说,南边的战场不重要了,该撤回的军队都要撤回。南境军政由我主持,这不等于削我的军权吗朝中连个为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殿下,此处虽是下官家里,想说什么都可以,但也请节制,就怕被有坏心的下人听去。”塔海谨慎提醒,“其实有时候,殿下想多了,大汗不关心南方战局,在登上汗位前,已经有所表露,现在大权在握,不过把想法付诸实施,未必针对殿下。殿下不应太过悲观,达格娜娘娘还是暗中帮了殿下许多。”
“她帮我”阔端讥嘲不信,“以前为了汗位,我都认她为母,结果呢关键时刻,她把我踢开,拥立大哥。现在她就要嫁给我大哥了回想起来,不禁怀疑,她是不是那时就与大哥勾搭上,才改变了支持对象”
“这传言是真的达格娜娘娘真的要下嫁”塔海惊讶道。
屋外的张珏也很惊讶,达格娜居然要嫁给贵由且不说他们的母子辈分,就是达格娜的目的,都让人琢磨不通。
“我说的会有假”阔端信誓旦旦道,“大哥把她的名分都定好了,列为第二可敦,地位仅次于长妻海迷失。你当前些日子,海迷失在宫里闹什么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母亲也极力反对,所以一直未能公布。哎母亲说她是个妖女,果然不假。父汗被她迷惑得神魂颠倒,转眼大哥又把持不住。假若我做了大汗,会不会也起非分之想呢”
塔海沉默,不为此事表态。见阔端连饮几杯闷酒,劝说道:“殿下,天无绝人之路。大汗就算真有心算计你,他现在忙着与脱列哥那可敦较劲,顾不上你,说不定还需要你。另外还有按竺迩,等他回来,定要与他联系上。”
“就别指望按竺迩了,那胖汉儿说他在养伤,我看没这么简单。等他回来不知哪年月。不仅是他,连他那些厉害的兄弟都失了踪,回来的只有达格娜。我虽有随军,可他们只让我坐阵本营,根本不知南边发生了什么事。”阔端笑道。
“此事确实蹊跷,达格娜娘娘并非独自归来,听说还带回了个汉儿女子,这方面可以调查一番。”
“还用你说,她回宫的第一天我就作手调查。但她带回来的女人一直住在深宫,我见不到。听宫女说,此女相貌丑陋,见了会做噩梦。还听说是达格娜的亲戚。能知道的只有这些。”
屋外的张珏听到这番话,立刻确定他们说的是杨萃。杨萃因与屈英交换了容颜,因而外貌有损。他立刻更贴了窗前,几乎要陷进墙里,就怕听不清。
但屋里的两家伙却不继续说下去了,改了别的话题,张珏差点冲进屋掐他们脖子。
或许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两个普通人不可能知道有关五星联盟的隐秘,张珏不再偷听,至少他已知晓杨萃的大概下落。
潜入到元帅府院内,确定熊宝没有异样,张珏还得回客栈,向霍顿报告进度。如果一切顺利,他还是想抽空潜进宫内,确认杨萃的消息。
正当这么盘算着,已回到客栈。还没进门,张珏暗叫不妙,客栈外围了好几圈看客,门前闹哄哄,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张珏却预感与他们有关。
人圈的最里层是官兵,他们正试图驱散人群,把拥挤的看客往外推。张珏挤入最里层,假装一个人无知路人,大声问发生了什么。
闹嚷的人群有人回了话。
“汉人把色目人给打了”
“不仅打了色目人,还把官军给打了。”
“打人”之声一片,张珏还是没懂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栈官栈里仍聚集着官兵,看来此事没完。
“他们抓了统领怎么办”一个小卒慌张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