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瑶被苏婉玉道破了心思,脸一红,轻轻说道:“婉玉,我,我本来是想说的,只是站到他面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婉玉急道:“这世道就是对女子更苛刻些。世人都要求女子温婉内敛,别说这会儿还有别人,就是没有别人,你说了,他又会怎么想你。没有说的时候,你是高贵的才貌双全的同知了呢?”
“嗯,婉玉你说得对,我确实太过冲动。我想我应该跟爹娘说去。求他们做主。”高若瑶本是聪慧之人,之前一时冲动,被苏婉玉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自己行为十分不妥。
苏婉玉看了看高若瑶,垂下了眼睑,微叹了一开口气,轻道:“只是李瑜之未必有这个心思。”
“这是为何?”高若瑶急切地问道。
“李瑜之正是少年得志之时。我看他志向怕是不小,决不只是想做个宜州案首。要他现下便定下亲事,他未必有意啊。”苏婉玉道。
“那我又该如何是好?”高若瑶道。
苏婉玉沉默,无言以对,高若瑶看上去用情已深,只是这个世道对女子严苛,要活着,要活得好,便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高若瑶这样官宦人家的女儿。
苏婉玉想着心思,没有注意高若瑶,抬头一看,高若瑶一双美目莹莹充满泪水,泪珠一滴一滴扑朔扑朔往下掉。苏婉玉忙拿出帕子帮她擦起来,但是泪水越掉越多,擦都擦不完,便道:
“若瑶,你回屋去休整下吧。”
高若瑶呜咽着点了点头。苏婉玉把高若瑶送回了屋子。
高若瑶道:“婉玉,你快回席吧。我们出来的有些时间了。”
苏婉玉一点头,道:“恩,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我们出来随意走走,不小心弄脏了衣裙,你回来换衣衫了。
告别了高若瑶,苏婉玉便往宴会的正厅走去。
高府后花园的小道是由鹅卵石铺成的。各色的鹅卵石组成祥云和福字的图案,十分好看又寓意吉祥。
苏婉玉沿着小道走着,在路经一片假山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苏家,苏展远”。她往前走了两步,那声音又没有了。她便又往后走了退了几步,那谈话声又出现了。
“苏展江,我那老哥哥好容易把苏家弄倒了,咱们才设计得了苏家的东西。那个,之前,你不是说苏家已经被咱们掏空了。”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有些轻,苏婉玉便又向后退了两步,不想这谈话声又不见了。
她想到前世有一次外出旅游,曾经参观过回音壁。一人在这回音壁的一端说话,另一人可以在回音壁某个特定位置听到。
现下,这片假山应该就类似于回音壁。有人在这假山的某处谈话,声音传到她身边的某块石头这里,正巧被她听到。
于是,苏婉玉便前后移动,找了个声音最清楚的位置。
“黄老板,可不是吗?您那老哥哥,哦,黄员外,把苏家搞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哪能不可劲儿的把苏家的家底都掏出来。”
“苏展江,那你倒说说,苏展远的家眷怎么还弄出个冰酪,还开了冷食店。”
“咳,黄老板,我哪知道苏展远这老东西,还有压箱底的货?之前半点都没有露出来,我可真不知道苏家还有冰酪这种东西。”
苏婉玉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两人一口一个苏展江,一口一个黄老板,可不就是设计将她们苏家妇孺赶出家门的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