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陶熏然故意早到了一会儿。待她在位置上坐好,目光便不时的向门口望去,虽说只是两年未见,但是毕竟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兰默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样子。
这样想着,陶熏然的视野中,出现一个中年女子的身影,她的装束时尚贵气,但是并不是珠光宝气那样的庸俗,身材高挑,看不出一点多余的臃肿,行走间,背脊笔直却不刻板,下颚微抬,显得她气质芳华却不会给人一种傲慢不可一世的感觉。
看着这个向自己走來,皮肤保养的极好的女人,陶熏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有气质的女人,从这里走出去,一抓一大把,不为别的,只为这里是t市最繁华的地段,然而拥有这样出类拔萃的气质的女人,在陶熏然的印象里,只有眼前这一个。
待女人在她对面坐下,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笑着对她打招呼,“兰姐。”
今天再见兰默,她刚进來的时候带着太阳镜的印象,让陶熏然的脑海中,突然蹦出另外一个存在她记忆深处,已经很模糊的印象,是谁?一时让她有些想不起來。
兰默说话间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摘下太阳镜放到一边,将面容全部露出來,看向陶熏然也是微微一笑,不过在听到陶熏然叫她“兰姐”的时候,目光中透出一抹慈爱,伸手将她放在桌边的手握住,“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兰姐了。”
听到兰默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纠正自己的称呼,因为以前就是这样叫她,所以陶熏然也沒有觉得过有什么不妥,怎么今天就抓着这个事情说了?但是要说她是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像,毕竟她一见到自己,就是笑着的,尤其刚才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那摸慈爱,不是作假的。
思及此处,陶熏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看着兰默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是要让我改称任夫人?”
兰默本來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她这样想,看着自己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调皮,于是捏了捏她的手,嗔道,“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年纪差距,你应该叫我一声阿姨。”
她着重强调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她倒是更希望听她叫自己一声“妈妈”。不过这个已经不急了,很快就可以等到那一天了。
陶熏然听到她原來是这个意思,忍不住想笑,“原來您还是这么较真,可是谁叫你保养的这么好,看着你的面孔,我都怕这声阿姨把你一下子叫老了。”虽然她也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她要是和四十几岁的兰默一起走在街上,仍然会被当成是姐妹的。
“你这张小嘴儿,最会说了,不过那也不行,以后你必须要叫我阿姨才可以。”兰默说着,还摆起了长辈的架势。
“好吧,兰姨。”
陶熏然改了称呼之后,兰默点点头,然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之后,陶熏然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已经沒有了开始见面的轻松表情。
“兰……兰姨,我今天叫你來其实……”出口的话突然有些犹豫。
兰默知道两人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珍珠的事情,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是走一个程序就可以解决的,沒有什么可讨论的,所以她也沒有急着提起,现在看到陶熏然似乎有些犹豫,于是疑惑的看向她。
“嗯?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其实不是來和你谈珍珠的事实,我不再过问‘伊泽’的事情了,后续的事情,应该会有别人和您接洽。”
这一状况,分明是出乎兰默的预料之外,她更加的不理解,“怎么回事,当初这件事不是一直是你在做的吗?现在怎么听起來好像撒手不管了?难道程越泽把你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了?”
提到程越泽,陶熏然的心里顿的一痛,昨晚最后看他的目光中,那种复杂的难以置信的感情,她仍旧记忆犹新。
“我离开腾越了。”
听到她淡淡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兰默手上的咖啡杯徒然落下,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脆响,由于落下的时候,离桌面不高,所以只是撒出來一点而已,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兰默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才短短的几天,怎么会一切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她是确定陶熏然和程越泽已经和好的了,就在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了解到的情况也是他们两个的确是在一起了,而且在公司里面还公开了两人的关系,到底出了什么问題?
“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腾越?你和程越泽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陶熏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们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为什么?”兰默有些急了。
“因为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们昨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陶熏然隐去眼中的哀怨,抬眼看向兰默,已经是一片清明,“我今天來见你,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当初不辞而别,辜负了你的好心。”
她口中的鸿沟,落在兰默的耳中,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她心中的怨恨,还有自家那个搅浑水的老爹。